祁赫烧好热水出来之后才发现祁霁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好像很没有安全感,整个人在沙发上缩成了一团,睡裤也因为这个动作向上缩了一截露出了她白皙纤瘦的脚踝,看上去脆弱得仿佛一折就会断。
祁赫面无表情地上楼去抱了一床毛毯下来,用力扔在她脸上之后又把药砸了过去,祁霁本来睡得也不沉,被他这么一弄就立刻惊醒了。
“吃药。”
祁赫重重地把杯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一支温度计,拆开之后甩了甩,递给祁霁,“自己量体温。”
祁霁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闷闷开口,“不用。”
祁赫二话不说就去扯她的衣服,吓得她扔下杯子拼命往后缩,一个重心不稳就直直地往后栽,还好祁赫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了她。
“你要我帮你吗?”
祁赫的眼神实在是有些不善,祁霁死死地抿着嘴唇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温度计,自顾自地往衣服里塞。
“他们人呢?”
祁赫仿佛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坐在她身边翘起了二郎腿。
祁霁咬牙回答,“去上海了。”
“那你的门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你爸锁的。”
“为什么?”
祁赫突然坐直了身体。
祁霁冷笑一声,“为什么?因为你好心告诉了他我要参加艺考啊我的好哥哥,卧室里没水没吃的,你说他们要是心血来潮在上海待个四五天的那我是应该坐以待毙呢还是直接从二楼跳下去?”
祁赫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他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祁赫连连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这样做。”
祁霁回头冷冷看他,“那你的意思是是我把自己给关了起来,不吃不喝的也不去上课,你以为我想干什么?修仙吗?”
眼前的女孩脸色苍白得可怕,嘴唇也因为缺水而干裂,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戒备和嘲讽,就像十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
祁赫非常不喜欢她这样的眼神,可偏偏这十年来她却常常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入过她的眼,也好像他们永远都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想起今天下午看到的那封信,祁赫突然觉得自己可怜又可笑,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么多年了他早就应该看清这一点。
“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突然开口。
“干什么?”
祁霁依旧满脸戒备。
祁赫不耐烦地拍了拍沙发,“买机票,你爱要不要。”
祁霁却不肯相信他,“你有钱吗?”
“我说过,只要你能拿到身份证我随时都能给你买机票,你以为我是在放屁吗?”
我还真是这样以为的,祁霁在心里默默地想。
“没在我这里,”她抬头看了一眼楼梯,“应该在你爸的房间。”
祁赫瞪了她一眼站起来,“麻烦。”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他还是爬上楼推开了祁岩松的卧室门,一阵翻箱倒柜之后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下楼之后又提醒祁霁,“你这两天安分一点,艺考前一天我去学校接你直接去机场。”
祁霁觉得这一切顺利得有点不正常,于是看着他问,“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了?”
祁赫捡起沙发上的抱枕对着她的脸用力砸了过去,“狗咬吕洞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