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文嘉扶着荆铗走出庙门,便见数匹骏马奔到面前,一色的黑色劲装,正是铁面判官侯泰和翻江夜叉楼大江。
楼大江道:“原来你们躲在这里,以为能逃得过吗?”
侯泰对文嘉一抱拳,施礼道:“想不到这位姑娘是莫干派中的女侠,是在下有眼无珠,昨日多有冒犯,给姑娘赔罪了。莫干派的威名,我们十斩向来是佩服的。只是眼前这小子,与我十斩有莫大干系,还望女侠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
文嘉不服气的道:“你这只瘦猴儿昨天嘴里不干不净,一句道歉就想完事了,要我看,你要是真的知错了,就该自己打自己耳光,这样我才解气。你要不打,那这歉道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要不是文嘉是莫干派的,他侯泰哪里将这个女子放在眼里,但他知道一旦处理不好,和莫干派结下仇,那也不是十斩能承受的了的。因此这才一改昨日的轻薄态度,对她客客气气,礼敬三分。
侯泰道:“这位女侠教训的是,这样,他日我侯泰自上莫干派,亲自向女侠负荆请罪。要杀要剐,听凭女侠发落。只是眼下还请女侠莫要插手,否则十斩和莫干派面上都不好看。”
“哼,告诉你们,本姑娘可不怕你们,这手我还插定了。”她指着荆铗说道“他的小命现在是我的,所以你们谁都不可以打他的主意。”
此时荆铗伤势未愈,自己一人绝不是十斩的对手,对方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实是忌惮自己乃是莫干派弟子,因此她也就将其当作自己的护身符。
楼大江道:“此地荒山野岭,我们就是将你们杀了,也没有谁看见是我们动手的,还请这位姑娘三思。”
荆铗见文嘉一力维护自己,心中甚为感动。他心中打定主意,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让文嘉安全离开。
他对十斩道:“此乃我荆铗和十斩之间的过节,与旁人无关,此事也就我们之间来了结。”他这么说,自是让文嘉无法插手,保得她的平安。
十斩自然也是万分不想得罪莫干派。哪怕只是和一个普通的莫干弟子起了冲突,可能都得花大精力去摆平,更何况文嘉如此年轻貌美,功夫不弱,在莫干派里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角色。要是伤了她,只怕莫干派里的那些年轻后生绝不会饶过自己。
双方正僵持之际,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众人均是心中疑惑,不知这来的是敌是友。
马上众人还未来到跟前,文嘉已经大叫起来:“平仓师兄,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呀。”
这来者正是骆平仓带了几个师兄弟。原来昨日文嘉赌气出走后,骆平仓心中放心不下,便带了几个人一起出来找她,他打听得湖边有人打斗,等赶到时现场却是空空,这时台风已经到了,他们就在船上将就了一晚,这天又一路寻访到这里。
骆平仓听到文嘉的呼声,纵身从马上跃起,几个起跳就来到城隍庙前,挡在了文嘉的面前。他打量着十斩众人,冷嘲道:“不知是哪里来的朋友,敢到这湖州城来撒野,真不把我莫干派放在眼里了。”
楼大江和侯泰听文嘉称此人为平仓师兄,知道这个年轻人就是莫干掌门的长孙。他二人久在江南,自然知道骆平仓的厉害,心中也有几分忌惮。
侯泰忙说道:“原来是莫干派的骆大公子,我等早就耳闻骆公子的英名,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骆平仓听他如此夸赞自己,不禁有几分得意。
“你等究竟是何人?”
侯泰道:“在下乃十斩之一,铁面判官侯泰,旁边这位是翻江夜叉楼大江。我等向来钦佩莫干众人高义,只是无缘拜会。今日一见,大慰平生只愿。只是眼下我十斩与庙中这位少年有些私事要处理,等我们处理完,再向骆公子赔不敬之罪。”
文嘉生怕这位师兄两不相帮,不管荆铗。她忙对师兄道:“师兄,这位荆公子可是我的恩人,昨天这个瘦猴儿想要对我无礼,全靠这位荆公子保护我。”
骆平仓这一代年轻入室弟子中,只文嘉一个是女子,因此平日里颇得师兄弟的照顾,个个都将其视为莫干派的少公主。他听到十斩想要对文嘉无礼,怒火中烧,冷森森道:“我莫干派还从未在江湖上这般被人瞧不起。”他虽然也听过江湖上关于十斩的传说,但他向来自恃武艺高强,除了六大派掌门和武林盟主,其他人从来不放在眼里。
侯泰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我等绝不愿与莫干派为敌。只要那个小子。”
骆平仓看向荆铗,依稀觉得此人似乎有些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心中恼怒十斩无礼,道:“此人乃是我莫干派的贵客,你十斩要是想要人,只管上莫干派来便是。”
侯泰暗想此刻动手,胜算不大,脑筋一转便哈哈一笑,道:“即是莫干派的贵客,那我等也不好强留人家来,这就告辞,替我多多拜上骆风掌门,就说十斩向他问安。”
说完便一拱手,和楼大江带着手下撤走了。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难不成你荆铗一辈子躲在莫干派中不下来,只要我派人盯牢,你一下山我就将你抓来。
侯泰心中愤愤,近年来十斩行走江湖,鲜遇敌手,但是碰上莫干派这样的顶尖大派,还是力有不逮,不敢造次。这次回去见了殷大哥,一定要他多多招揽人手,扩充实力才行。
文嘉见十斩走远,这才放心,对这位及时出现的师兄好生感激。当下便将荆铗向骆平仓引见了。荆铗没想到今天竟然是靠这位十有八九是仇人的孙子来保自己一命,不禁感到有些荒诞,让人啼笑皆非。
骆平仓这时想起来眼前之人是谁:“你就是蓬门山庄的那位少年吧,钟山雅集上,顾三先生对你可是十分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