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长安如今虽然已经完全适应了看不见的生活,但是随着药材一点点被云初九收集完成,夏长安本以为自己会毫无波澜的心情,此时竟也激动到难以抑制了。
“地黄珠虽名字不起眼,可珍贵程度一点都不比冰山雪莲廉价。药如其名,地黄珠颜色土黄,和同样色泽的沙漠几乎是融为一体,难以分辨。地黄珠的分布还是只能长在温度极高的沙漠深处,依靠干枯的暗河生活,又因为水少不活,水多涝死,无法生长在绿洲边,因为其稀有度和珍贵程度,又被称为沙漠药皇。”
台上介绍的话音刚落,台下立即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喧闹了起来。
“话不多说,想必在坐的很多人比我清楚的多。起拍三百两,每次加价十两。”工作人员话音刚落,地黄珠的价格立刻就彪了上去。
“我出五百两要了”
“我加三十两”
“六百一十两”
“七百两”
“七百五”
……
云初九本来听到起拍三百两还暗暗窃喜,但是才开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报价就快要突破一千两了。云初九一边抚着胸口,思考着如今自己是否还有继续拍下来的希望,另一边在心里暗暗计算着如今两人的全部家当,是否有可能支撑拍上一拍。
云初九倒是试图拍下,但是在场的都不是缺钱的人,好不容易上了千两,报价才慢慢缓慢下来。
其实这时的价格还远远的低于地黄珠的市价,正是因为有市无价,此时价格的涨幅还是不可估量的无底洞。
“三千”
“三千零五十二两”场下的中年男子挺着浑圆的肚子,宝蓝色的衣裳被撑得紧绷,随着动作都叫人害怕被撑坏。他似是釜底抽薪一般,咬牙报了全身的家当,却只引来了全场的嘲笑。
中年男人的报价瞬间就被其他人的出价掩埋去。只见那胖肚男人低着头,缓缓坐下,像是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气一般。
云初九兔死狐悲般的感受到了没钱的悲伤。
“三千一”
“三千二”场中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地黄珠甚至要比之前的几项天灵地宝还要受欢迎得多。
徐青阳侧目,不意外的看到了云初九微皱的眉头。徐青阳担心的瞧着云初九的侧颜好久,但是专注于价格的云初九毫无所觉。
“五千两一次,五千两两次”场上依旧在激烈的唱着价。夏长安懊恼于未曾和自己的手下通上一气。如今倒是找到了最后一味药,但是竟然因为钱包羞涩这个以前不可能出现的问题而错失机会。
云初九也在一旁生着闷气,本来逃出家时,就未曾准备过太多的银两,计划里仅仅只是想要寻找亲人,这一路花费,也下了不少银子。再加上给夏长安的高额治疗费,到了如今,别说是拍卖了,恐怕再过不了多久,两人马上就要穷的打道回府了。更是别提无力支付的高昂的拍卖费了。
云初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始后悔于告诉夏长安找到了地黄珠的消息,并将他带到拍卖会的行为,说句不太好听的,这已经可以说是对夏长安的双重伤害了。云初九疼惜的看了看身旁的小瞎子,见他呆呆的坐着,也不知是在懵逼的听着一波高过一波的拍价,还是委屈的发呆,都更显得那一米九多的身个满满透着萧瑟。
“五千五”两人正相相独自懊恼着,就听徐青阳的声音忽然从耳边炸开了来,此时美妙的让云初九激动。
徐青阳沁着嘴角的微笑,稳稳地坐着,不急不缓的报着价。
地黄珠作为绝世罕见的药材,贵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罕见,更是因为疗效绝佳。君可见多少前朝留下的秘方中,都镶着地黄珠的名字。说是救命的神药也不为过。
竞拍的人里不少都是为着救命而来,倾家荡产自是在所不惜。徐青阳此举对于夏长安,已经不仅仅可以说是雪中送炭了,简直贴心的刷爆云初九的好感。
夏长安突然感受到了一记不友好的目光,但是仔细察觉下,却又无处寻了。深思之下,只当是被嫉妒了长相,瞪了几记白眼。
“徐兄,今后若有事,我和长安必定鼎力相助。”云初九的声音脆生生的,满藏着情谊,瞬间拉回了夏长安到处乱飘的思绪,让夏长安嫉妒的感觉眼睛疼。恨不得不治了,直接拉着云初九就走。现在就微薄的理智支撑着夏长安继续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五千五一次”
“五千五两次”
“还有人拍吗?五千五三次!”
随着价钱越来越高,此时才是真正令人害怕的时候。凑热闹的越来越少,几番竞价过后,剩余的已经只有有钱人了。
云初九的眼睛亮亮的,紧紧地盯着场中,此时也不顾遗憾于他人拍不着了,正兴冲冲的期待着徐青阳的表现。
徐青阳边拍着,边注意着妹妹的情绪,此时见她激动又开心,不由得眼神更是宠溺了几分。云初九只以为徐青阳乐善好施,在心中,更将他当做好兄弟对待。
夏长安在一旁默默地感受着几人诡异的气氛,咬着牙生闷气,偏偏自己的情绪还不能泄露出来,否则就成了忘恩负义之徒。
云初九看的正欢,就听到了耳边细细的磨牙声,一转过头就看见夏长安扁着嘴,正在恨恨的磨牙。尽管白色的布条缠住了半张脸,也这挡不住夏长安惑人的容颜。
云初九看着夏长安的小模样还以为他是在为价钱紧张,哪能想到这个醋坛子能够无时无刻的吃醋。
云初九拍了拍夏长安紧紧扣着的手,柔然的触感和安抚的温柔,瞬间就让夏长安有些找不到北了。
夏长安心知云初九大概此时是误会了,但是巴不得云初九对自己多一点注意,更是不想解释。云初九的手柔柔嫩嫩的,带着一点潮气。还像记忆里一样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