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初一回头便见夏长安手臂被划了一道大口子,她心脏猛地一跳,环顾四周便见围得满满的全是暗卫,仿佛杀不完一般,倒下一个便瞬间又有其他人顶上。仿佛无穷无尽,令人绝望。
夏长安捂住伤口,被浓重的血腥味刺的咳嗽了几声,幸好是左臂被伤,两人还尚有一丝取胜的机会。
太子的手下趁机更是猖狂,一个倒下,立刻下一个窜上。也不管踩到同伴的尸体,冷血无情的不像是真人。
两人浑身的衣裳已经仿佛像是被血喷染了一般,几乎要洇透了里衣。夏长安的手已经握剑握的僵掉,仅是凭着习惯和对云初的保护继续坚持着。
云初一管吹针用罢,索性也拾了柄刀,潦草向上撒了毒药。划开裙摆方便行动。和夏长安背靠着背,省的夏长安的动作过大,更加拉伤了伤口。
因云初被刘岚锁住,两人刚才的大好局势很快被打破,刺杀的暗卫几乎是脸贴着脸包围着云初和夏长安两人。
云初虽跟着师父习过几天武艺,但是到底比不上整齐划一的练家子,几式之后就显出了颓态。
夏长安心知,此次太子党人必是下定了决心,要让两人命丧于此,若不立刻突围出去,必定敌人还将要源源不断而来。但以两人现在的境况,别提是逃出生天了,能够不折戟于此便是烧了高香。
开始夏长安还有精力处处护着云初,渐渐地也只能定下心来专心应付身前的冷刀子。
这群黑衣杀手的武功虽是不强,但团团紧围,叫人丝毫找不到出路。
云初的毒越来越少,她本就没做好战斗的准备,刚开始时护住刘岚还消耗去了大半的体力。此时身上只剩零星准备的几种毒药分装,已经入了颓唐之境了。
正在云初绝望之时,突然听到门外嘈杂,众人高呼“战王”地面震动。一群暗卫迈着步伐整齐快速跑来。
夏长安狂喜之后条件反射的心惊,估计今日身份暴露已经是不可避免得了。但是如今情况危急,命垂一线,已经无暇估计这些。哑着嗓子安抚道:“再支撑一会,援军已经来了”
云初此时已经筋疲力竭,听到援军二字,也不管夏长安是否失忆,来人是哪家的了。
战王手下一到,便势如破竹,在黑衣杀手之中杀开了一条血路。几息之间便来到了云初和夏长安身边。
暗卫的到来瞬间救了两人。
云初的动作已经越来越艰涩,虽然一直没有缺了身体上的锻炼,但是云初也根本无法比得上这些大汉的体力。在看到援军一来便瞬间没了力气。夏长安突然感到背后一重,惊然回头,还好云初只是脱力,并不是受了什么伤。
夏长安搀着云初,虚虚的将她抱在怀里。又感觉云初已经连走路的劲也快要没有了。便干脆把人向上一托,抱在怀中向门外走去。
云初昨日配药本来就劳心费力,一晚还未回复完全部精力,又来了葵水。经过这场酣战更是虚弱。
云初见两旁战王手下士卒与黑衣杀手战得正酣,,中间空隙越来越大,前后左右还各有一位保护着此时也不管夏长安抱着自己的姿势了,终于放下了心,只是脑中还在疑惑,为何夏长安的援军是战王手下,莫非他真的是位将军?
云初边想边笑,夏长安又怂又傻,若是将军,那边关的防守,恐怕早就如蚁溃决堤般毫无一战之力了。
夏长安被笑的莫名,心虚的将云初照顾的更是贴心。
有人保护着,夏长安也能轻松地将她抱出重围,出了战圈便贴心的把云初放了下来,以防她害羞。
云初斜斜倚在夏长安身上,被他用外衫包着。重重的呼吸着外边的新鲜空气,努力将肺里的血腥味驱走。云初感受着夏长安的温度,暖暖的透着心安。
夏长安的手下速度倒也快,云初还未站稳,便已经擒到了黑衣人将领,拖到了夏长安脚下。
夏长安此时像是变了个人,云初还未抬头,便被夏长安的声音冷得哆嗦了下:“把人带走审问清楚。”
暗卫排成几排,刚才的凶煞都像是假的一样,此时虽然严肃,但呆头呆脑的,跟夏长安某些时候的神情倒是相似。
领头手下垂首应是:“是,战王。”
手下声音还未消散,云初的脸色便青了,此时只感觉被夏长安气得眼前一花,耳朵发鸣。
云初气得极了,身子一软就要瘫倒。夏长安内心憋屈,没想到竟然这样简单的就暴露了身份,而且不是自己说,还是在这种被迫的情形之下,肯定会惹得与初九不快。此时见云初脱力,连忙护住云初,将人揽入怀里。云初反手一推,她强撑着关节的嘎吱响,也不顾了脱力感,从旁边的战王身上撑了起来。
夏长安的手下已经准备好了车驾,此时云初忍着怒意,上了车。夏长安见云初摇摇晃晃的站不安稳,下意识的便要搀扶,又被打了回来。
这些手下此时都像是鹌鹑一样,自觉低头,仿佛没有看到两人的别扭一般,只贴心的照顾好两人。
云初此时虽气的要炸了,但因为无力,也没有了折腾的余力。夏长安心知自己要完。云初已经气的懒得理他。自己靠在车里随着震动,难受的闭着眼睛。
夏长安看着云初难受,自己也跟着心疼。但是此时却只有贼心,没有贼胆。也不敢上手撩虎须。此时只得老老实实的跟着云初赔笑。
云初气得磨牙,斜斜的瞪着夏长安。没想到她为了躲战王,逃出来奔波了这么久,竟然反倒是入了虎穴,将战王养在了身边。真是造化弄人一般。谁能想到她一世英名竟然能够愚蠢到养虎为患。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待在那破战王府。这下自己倒好,不仅亲人没找到,还亲眼目睹到了奶娘的死。真是扎心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