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蘅回头看时,金骨大王也已经变了身。
原本瘦如竹竿的身子此时竟褪去皮肉,变成了阴森可怖的白骨,不,是金骨,还是个活生生的金骨!
他手持一根白森森的人骨作为法宝,与全身的金骨形成明显的反差,金光闪闪中映着刺眼的白光,正与周儿的玉衡大战在一起。
周儿的玉衡也不遑多让,红光布满全身,九孔之中火焰吞吐,与金骨大王全身的金白二色形成无比耀眼的光芒。
那金骨好似钢刀利刃,玉衡或劈或砍或刺在其身上,皆发出哐啷之声,无论如何也伤不到半分,似乎还有点不知如何下手,也不知道他的命门在哪里。
除了一身无坚不摧的金骨,金骨大王手中的白色人骨也无比厉害,与周儿的玉衡交战在一起,碰触之下,火光四溅,谁也伤不了谁。
江蘅催动玲珑仙剑,飞速上前,直挑金骨大王身上的二十四根肋骨,玲珑仙剑金光耀目,与金骨的金光汇合,刺人眼目,一挑之下,竟然连一根肋骨也未挑断。
江蘅一呆,想不到连冠绝天下的玲珑仙剑都无法伤金骨一分一毫,看来单靠法宝并不能将他杀死。
突然想到一般这种鬼魅邪物最是惧怕火光,而金骨大王并非一般的邪物,普通的火光定然无效,如若不然,周儿玉衡中的真火早就将他焚毁了。
“周儿,你让开!”
听到江蘅的呼唤,周儿的玉衡横扫出去,将金骨大王逼退数丈,飞身后退到江蘅身旁。江蘅立刻将位于胸前的无名邪火逼到掌中,窜出手掌后,用劲甩向正在奔来的金骨大王。
无名邪火自带黑气,蓝色火焰吞吐之间,在空中一闪而过,飞到了金骨大王的身上,金骨如遇克星,立刻燃烧起来,火势瞬间窜满全身。
江蘅望着金骨被邪火灼烧,金骨大王在火焰中疯狂乱窜,片刻便化为灰烬,心头大感痛快,想到勾结张铎残害百姓的妖怪已死,心中便宽慰不少。
突然,江蘅胸中一阵绞痛,全身如烈火灼烧一般,疼的直不起身来。
“阿蘅哥哥,你的邪火又发作了?”
周儿急忙扶他盘坐在地上,如小时候一般揉搓着他的手心。
一旁的星月也紧张的要近身起来,忽然看到有周儿在一旁关心服侍,自己再上前去岂不多余,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自从江蘅体内隐藏的无名邪火被鳖灵激发出来以后,便再难以控制了,就算是修炼了《三洞玉书,也会时不时的发作,更别说主动将邪火逼出体外这种危险的做法了。
江蘅盘腿调息,待体内的灼热散去,胸口不再绞痛,这才导气归元,缓缓站起身来,问道:“周儿,这些日子你怎么样,又怎么会出现在天水之界?”
“阿蘅哥哥,周儿好的很,就是常常牵挂你,想着你什么时候来救我,既然你想听,那周儿就跟你讲讲。”
周儿挽着江蘅的胳膊坐在洞壁的一块石台上,小脑袋枕在他的臂膀上,娓娓道来:“那日,魁罡星将我挟持了去,来到了天水之界的摩崖洞里,这摩崖洞中住着的是他的昔日故交金骨大王。
魁罡星虽然将我挟持了来,却不曾伤我半分,整日里好吃好喝的供着我,我数次想逃走,前脚刚走,后脚就被他追了回来,我又打不过他,只好问他,不杀我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善待于我。
他才说,在擎天杀中一眼就喜欢上了我,所以将我挟持来,要娶我做压寨夫人,我当然不能答应了,因为我的心中只有阿蘅哥哥你一个啊。”
周儿说着,抬起头傻傻的瞧着江蘅,小手轻抚着他的脸颊,继续说道:“我不答应他,他也拿我没有办法,每次他们出去的时候就将我禁锢在洞中,回来的时候,金骨大王都会带回来一名女子。
时间一久,次数多了,我便知道了,魁罡星奉我为大王,他自己是二大王,金骨大王是三大王。他们打着摩崖洞三怪的名义,和节度使府的张铎勾结在一起,专门祸害泾州的百姓。”
江蘅一听全都明白了,说道:“怪不得城里的百姓说回中山上来了三个凶神恶煞的人,和张铎勾结在一起欺压老百姓,原来还有你在内啊,看我如何惩治你。”
说着,双手齐使,在周儿的身上各处挠着,周儿一边羞笑一边求饶:“阿蘅哥哥,周儿错了,周儿不敢了……”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周儿又说:“再后来,我听他们说,三大派已经破了乾坤十二杀阵,并且全都离开了墨海,我想着阿蘅哥哥终于有空来救我了。
于是心生一计,将魁罡星叫到跟前说,我不是不愿意做你的压寨夫人,而是我以前喜欢江蘅,他却辜负了我喜欢上了星月,在我做你的夫人之前,我一定要亲手杀了江蘅。
没有想到魁罡星对我一片痴心,竟然答应将你找来见我,起初他们去了回山派,发现你不在,我便猜你去了仙华派,于是魁罡星便写了一封书信送往仙华派,没有想到阿蘅哥哥你真的来了。”
江蘅说:“接到那封书信的时候,只有天水之界四个字,我以为是天水之界的妖魔出来闹事,完全没有想到是你。到了泾州后,听百姓说回中山上来了三个凶神恶煞的人,我更没有想到是你。周儿,你真是个机灵鬼!”
周儿甜甜一笑,说道:“见到你来了之后,我的心中好激动,都快要哭了出来,才有了后面发生的那些事。阿蘅哥哥,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又望着对面的星月说:“星月姐姐,实在抱歉,为求脱生,不得已将你拉出来撒谎,还望不要怪罪。”
星月微微一笑:“周儿妹妹聪明伶俐,福大命大,才能得以脱身,江大哥总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说着,望了一眼江蘅。
从他和周儿交头接耳,耳鬓厮磨,再到听他们说起往事之时,星月就一直有意无意的望着二人,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