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花季少女,沅芷兰最大的爱好除了吃吃吃就是买买买,尤其爱买化妆品和衣服。
兜里有了钱,她看啥啥顺眼,一溜烟跑到了买手街。
汉服折扇发钗种类繁多,每样都想带回家,沅芷兰越逛越收不住脚。
好看的成衣比比皆是,但她的身形算得上女中翘楚,按照寻常尺寸,她无法把自己塞进去。
看着那广袖流仙裙一样的汉服,沅芷兰暗暗下决心,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小宝贝穿在身上。
她在各店流连忘返,最后买了三匹布,拿回去自己做。
接着又采购了点零食,蔬菜米面,补血药材,直到手里拿不下,两人才满载而归。
逛街花了好长时间,到村子已经接近日落,刚好碰上回家做饭的刘母。
“哟,姑娘买了这么多东西啊,重吧,婶子帮你提。”
刘母的眼睛不停往那东西上瞟,瞟着瞟着眼睛亮了,有钱人啊,光这些布就要好几两银子,真舍得穿。
“不用不用,这点东西提着没什么重量。”看她满眼写着想要两个字,沅芷兰的大实话咽进喉咙,睁眼说着瞎话,“这不是我买的,都是出发前朋友送的,大家都以为我找相公要找很长时间,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走的时候把需要的都带上了,先前暂时放在客栈里,我想着住客栈贵,既然我们在这里安定下来,不如全搬过来。”
“哦哦哦…”搞半天是全部身家了啊,全部身家才这么些东西,也不算多,刘母不再盯着东西看,转言问道,“那个…听说你相公他的眼睛…”
“瞎了。这是事实,刘婶婶不用顾忌。”看她似乎还有很多话要问,急着回去的沅芷兰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刘婶婶,你这是回去做饭吗,你也知道我相公看不见了,我现在回去要给他换衣服洗伤口,很多事没做,可能天黑之前都吃不上饭,不如刘婶婶帮……”
“哎,来啦。”刘母侧头回答了一声,对沅芷兰笑笑,“姑娘,天色不早了,你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我也不打搅你,早点回去吧,有啥事说一声,现在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了,理应互帮互助。”
“来啦来啦,别喊了……”刘母的嗓门儿渐小,人也消失在沅芷兰视线内。
沅芷兰空出一只手抠抠耳朵,“宝宝,你有听到人叫她吗?”
“没人,她是演的。”宝宝确定地摇头。
沅芷兰惊奇道:“啧,戏精啊,演的真像那么回事。”
东西有宝宝帮忙出力抬着,沅芷兰提的毫不费力,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令见此场景的人,无不为她的一身力气惊讶。
家门口,宝宝招来的看门狗大黄还坚守在岗位,他们走前趴的哪个位置回来还趴在哪个位置。
大黄摇着尾巴,吐着舌头飞扑到宝宝面前,宝宝转身就带着它进了村。
听到开门声,魏文轩心里一片纠结,她不在,他没有安全感,她在,他会感觉仿佛得了心脏病。
“相公,我回来了,我给你带了衣服和你喜欢吃的糕点。”
路虽没走多少,可不能小瞧这身肉带给她的重量,放下东西,沅芷兰直接坐在他旁边休息。
鼻尖汗味飘过,魏文轩皱眉,“你该沐浴了。”
“你是说我臭了?”沅芷兰抬起胳膊嗅了嗅,看向魏文轩挑眉道,“彼此彼此,咱们都半斤八两,你也香不到哪去。”
没听到他回话,沅芷兰想到一件事,“相公,你那个掌柜的不行啊,我今天去找他,把印章给他看了一眼,结果他什么都没问就热情地款待我,而且我说什么他都信,一点不质疑,我都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比我还单纯的人。”
沉默后,魏文轩问:“那你要的东西和银两都拿到了?”
“拿到了。”而且拿的出乎意料的顺利。
“嗯。”魏文轩闭着眼,掌柜应该是猜到了什么,他亲自找的掌柜,绝对不是她说的那种单纯之人。
问到一股臭味,沅芷兰看向脚下的木盆,里面有水,“咦,相公,你起来过?”
“做饭吧,我饿了。”魏文轩幽幽把脸移向了里侧,不想让沅芷兰看到他窘迫的样子。
“好吧,你要不要先吃块糕点?那掌柜说你爱吃。”
他们古代人很有诗情画意,酒楼的菜都有一个颇具古韵的名字,这糕点也是,名字有点长,她忘了叫什么,反正她知道那不过就是块发糕而已。
“不用,你先做饭。”魏文轩的教养告诉他,没洗手不能拿东西吃,他现在的手不知道有多脏,这时候吃东西他会反胃。
沅芷兰刚拆开绳子,听他不吃又系上,“你刚恢复一点点,不能吃油腻,那两只鸡等你好些了再炖,这几天我们喝粥,我买了红枣花生当归党参,每天熬一种。”
他的饭里她给他放了消炎药和止痛药,就不用另外吃药了,只需要在饮食上给他补补气血。
吃了饭魏文轩也渐渐有了力气,再加上止痛药的效果,身上也没那么疼,感受到热,他把胳膊抬出来放在被子上,“你学过医?”
“我背井离乡来盐城投奔周家人,一个人在路上花了三个月时间,三个月该受的伤该吃的苦一样不少,靠问人自救在医学上也跟人学了点皮毛,不然也活不到盐城。”
这时魏文轩恍然大悟,她被抢了未婚夫,被周家夺了家产后赶出来,他却从不见她哭天抹泪。
他失踪,她知道他出事却独自一人上路找他,黑灯瞎火在人家屋外等,单枪匹马和这里的村民讲理,想办法救他出来,还细心地谈下了住的地方。
难怪她的性格和闺阁女子不一样,闺阁女子的内敛矜持几乎在她身上看不到,应该是有了那些遭遇,她才变得如铁一般坚强。
这样的女子让人欣赏,也有点令他心疼。
“你不是说医者不能自医?”
……那么认真干什么!
沅芷兰在他面前比了个扇他巴掌的动作,又做了个鬼脸才说,“我说的是病,可这是伤,不一样,你不要混为一谈。”
“好了,今晚我俩必须要洗澡,不然被子都会熏臭,吃了饭就洗,我一会还要去挑水,不和你说了。”谎话得少说,否则多说多错,魏文轩很聪明,她不能再暴露更多异于寻常女子的面。
以后别说喜欢上她,不把她当异类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