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夫人的吊唁也办完了,牌位也入了祠堂。
可乐琳儿却差人告诉余氏,称自己身体未愈,不便奔波,还想着在相国府呆上一阵。
虽然看到乐琳儿挺让余氏添堵的,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总是好的。
只要她乐琳儿不去宴会,乐珊儿才有可能成为皇城第一才女,国相府女儿就会为她渡一层金边。而若乐琳儿去了,大家便只会关注嫡女,乐琳儿又有着皇室姻亲,又在之前的吊唁上大出风头,谁还能关注相国府庶女有才与否?
坐在院落里,光晕打在乐琳儿的侧脸上,乐琳儿正在抄录古籍,平日里,她向来不喜琴棋书画,前世的她,还曾经想着为夫君做出点改变,可最终还是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她今生算是明白了,女人的武器向来不是这些,而是脑中的智慧,而男人,没有几个靠得住的!
乐琳儿抄的正认真,春日里的微风轻轻卷起纸的边角,边角也被黑色的墨水所污。梦蝶趴在案边,为乐琳儿压着边角,可等到乐琳儿写完了一页,准备翻篇的时候,梦蝶还在呆呆地瞪着那纸张,丝毫没有发觉。
乐琳儿悄悄放下笔,勾起手指,蓄势,“啪”地一声弹在了梦蝶的脑门上。
梦蝶这才反应过来,捂着脑门,嗔怪道:“小姐,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乐琳儿嘴角带笑,眼神瞄了瞄梦蝶手下压着的纸张。
“哦。”梦蝶突然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将纸张翻了过去。
“小脑袋瓜子想什么呢?”乐琳儿笑得明朗。
“没,没有啊!”梦蝶把头埋得更深了,想转移话题,便道:“小姐,你墨水快没了,我替你研墨。”
“哎,女大不中留了!”乐琳儿假意长叹一口气,又道:“咱们梦蝶有意中人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梦蝶的脸“唰”地一下绯红,就像晚霞一样,“小姐,梦蝶是要陪小姐一辈子的!”
“那你的脸怎么红了?”乐琳儿笑着挑逗梦蝶,越说梦蝶的脸就越红了!
“小姐!”梦蝶摸了摸脸,果然很烫。
乐琳儿笑笑,不再挑逗,继续拿起笔认真抄录。
“小姐,那日季凌尘同小姐说了什么呀?”梦蝶似是无意地问道。
乐琳儿似是突然了然于心,前世,自己怎么就那么愚笨,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
乐琳儿眼角含笑,道:“那日你不是也在吗?”
梦蝶扣着书的边角,道:“那日说得什么我忘记了,而且我不是中途离开了吗?”
是忘记了还是根本没在意说话的内容,当时的心境和场景也无法还原了。梦蝶只是感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带着脸颊的红晕,纵是有千言万语,梦蝶也只能藏在心里,身份有别,哪里有她说话的份。她只感觉头嗡嗡的,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是吗?”乐琳儿再次放下笔,故作深沉,道:“他说啊,梦蝶出落得越发美丽了!”
“别闹,小姐!”听到这种话,小姑娘露出妙龄少女的羞容。
乐琳儿这才敛了敛。
“他说啊,在过几日就是诚王的宴会了,希望我能去!”
“宴会?为何二夫人没有告诉小姐呢?”
“那自然是余氏不想我去!去了,她女儿如何显风头?”乐琳儿眼神看向远方,又道:“所以,这些日子乐珊儿才突然这么安分,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偷练呢!”
“那小姐,你怎么不练?”梦蝶颇为担心,女工做成那样,这样的宴会小姐去参加不是自取其辱吗?
“我又不想出风头。”
“那小姐当日是拒绝了季凌尘了?”梦蝶突然有些失落。
“并没有,我当然要去!只是余氏不会那我去得那么顺利的!”
“那小姐还留下来作甚?”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留在这放松余氏的警惕,别苑才不好出去呢!”
“那小姐打算怎么做?”
乐琳儿趴在梦蝶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耳语。
梦蝶瞪大了眼睛,拍手叫好道:“果然刺激!这简直像是越狱。”
“可是,为什么要三出?”梦蝶皱眉,“那样的话,我们不就暴露了吗?”
“暴露是早晚的事,而且她的目的只是想阻止我一人而已!而且,难得季凌尘也在,你就不想去吗?”乐琳儿拍了拍梦蝶的脑袋,安抚道:“放心,到时候我自有应对之策!”
……
……
很快,宴会之日就到了,乐榭忠和乐珊儿应该是先行出了门。
余氏的婢女一早来报,说乐琳儿大门紧闭,想是并不知晓有此事。
估摸着宴会已经开始了,乐琳儿才起床,压轴的总是在后面,相必乐珊儿还候着呢!
梦蝶提着包袱先行出了府,将小姐的衣物存放在了不远的客栈里。
待梦蝶回来后,乐琳儿已经穿着打扮好了,打扮与梦蝶无异,侍卫并未见过几次乐琳儿,低着头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就这样,乐琳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待到一刻钟后,梦蝶估摸着小姐应该是出发了。
才慌慌张张地跑到府前,还没走出两步,就被小厮叫住了。
小厮傻了眼,上下打量,又拍了拍脑袋,十分不解。
“这到底有几个你?”
“什么几个我?我家小姐出了门,我得去寻她!”
“等会儿,让我捋捋,你们小姐什么时候出的门?不对呀,刚才你不是出去了吗?今早你是第二次出门,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没回来吧?”小厮有些混乱,要不是大白天的,真以为自己见了鬼。
“是这样的,第一次是我出去采办东西,我回来后,我家小姐趁我睡着了,将我的衣服穿上出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呢!我家小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还不放我出去!”梦蝶言辞激烈,这两天也和主子学到了点东西,狐假虎威还是用得极秒。
“那快些去!”小厮也不敢多说其他,立马放行。主子了什么事,他是承担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