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直又狠又毒,每个字都尖锐地直戳他的脊梁骨,生生挑战他作为男性的尊严。之前看着还挺淡定从容的杨文锋,脸色到底难看起来,呼吸频率虽不至于有太大起伏,但气息略重,眼底骤然便凝聚起冷光:“玩笑话一旦过了界,只会让人更讨厌你,叶副。”
讨人厌的叶副却是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不要紧,反正我也不稀罕你喜欢我。”
“……”
负责笔录的警察低头憋着笑,脸颊都在抽搐,心想:这位叶副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毒舌,不过,好想站起来为他鼓个掌啊太解气了。
指间的香烟被他掐灭后丢去地上,杨文锋皱眉盯着叶曦,压抑了一会才冷冷吐出一句:“死者为大,还望叶副嘴下留德,不要再叨唠亡妻。”
叶曦被他这突然文绉绉的人模狗样,弄得有点反胃,而且这家伙分明就在转移重点,自己做了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居然还有脸责怪他叨唠?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看来是我表述得还不够清楚,也是我大意了,事先没去调查一下杨总的学历水平,对于这种初级语文领悟能力,连小学生应该都难不倒,不过还是要冒昧插一句,您应该拿了小学毕业证吧?我这人最忍受不了被人冤枉,自己委屈完,还得替别人背锅,我缺心眼啊?您先别急着生气,我说这些只是想明明白白告诉你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冒犯施柔的意思,我就是针对你!”
从头到尾我就只针对你一个,荣幸吗?
像杨文锋这种平常总被人捧着,每天听到的马屁话都不带重样的,估计也是太久没人敢在他面前大言不惭,偏偏叶曦脸上的微笑还没断过,通篇下来不带一个脏字,最后“骂完”之后还特别坦荡地补充“我就是针对你”,简直都想拿鞋底往他脸上抽。
叶曦原本以为会等来他的咆哮,毕竟他已经忍得够辛苦的,但哪想,这位杨总还真是能屈能伸,牙龈都快要咬碎了,居然屁股还稳稳当当地贴着椅子:“实在不知道叶副跟我到底有什么过节,我们俩也不是同行,我之前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可现在算什么事,滥用私刑?还是想直接来个屈打成招?”
“我还以为您是个法盲呢,原来您还懂滥用私刑?不过呢,我一没人身攻击、二没刑讯逼供,跟你当年对付施柔的那一套比起来,我这些恐怕连小菜都算不上,实在是失礼了。”
“……简直是血口喷人。”可能是提到了某件隐晦的事,杨文锋倏然直起上身,幸亏叶曦躲得快,才没被他糊一脸唾沫星子。
“什么叫我对付施柔?叶副,我们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你这就是恶意诽谤,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终于把人激怒了,叶曦一脸欣慰:“行啊,你现在就让他过来,顺便跟他紧急对好口供,我倒很想亲眼见识一下,那些所谓的金牌大状,究竟是如何昧着良心、颠倒黑白的。”
然后他俯下身去,缓缓贴近杨文锋耳畔:“施柔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清楚,你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三年了,你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吗?我看你连做梦都不敢梦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