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叶曦心里对肖琴有过一刻的偏袒，大概也是她呈现出来的无可挑剔的情绪状态，真要是心里藏着点什么事，不可能像她那样坦然，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可以伪装，那眼神呢？

可这两样其实也是矛盾体，你要是表现得过于完美，那反而就留下了瑕疵。

叶曦不是卢俞，没他那么感情用事、容易冲动，查案过程中，他整个人都是冷血无情的，谁的面子都不给，抓住真凶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车里抽了根烟，听到放学铃响了，他降低车窗，视线密切关注校门口涌动的人群。等了约摸有半小时，才看到熟悉的身影从学校里面出来，叶曦及时推门下车，掐着点在门口把人堵住：“肖老师，还真是你啊，我刚从这儿经过。”

肖琴左手拎包，右手臂还夹着一个文件袋，应该是天气冷的缘故，她带了个口罩，没想到这样都能被叶曦认出来。

“是不是刑警的眼力都这么好啊？”肖琴笑了笑，“叶警官，有什么事吗？”

很显然她猜到了叶曦并不是从这“经过”，可又聪明的没直接拆穿。

叶曦：“我送你吧，上车再聊，今天风大，外面冷。”

肖琴站着没动：“会不会太麻烦了？我坐地铁也很近的。”

“不麻烦，反正我这会也没事。”叶曦盯着她的眼睛，“是关于你老公的案子，你应该也挺着急的吧。”

某个称呼似乎让她不怎么适应，或许还有些小别扭，肖琴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勉强笑了一声，点了点头，跟着他穿过马路，上了副驾。

叶曦想要给她系安全带，胳膊才刚碰到，肖琴头就往后仰，右手抢先扯过安全带系好，然后伸手拨了拨头发，眼睛望着前方：“可以走了。”

“肖老师去哪里？”

“哦，我去我婆婆家，她一个人不好好吃饭，我去陪陪她。”

叶曦发动车子，也没着急聊周全的事，坐在一边的肖琴也很安静，到了红绿灯口车子停下，她才像是如梦惊醒似的转脸去看叶曦：“我先生……周全的案子，有什么新进展吗？找到他人了吗？”

叶曦开口之前低头扫了一眼手表，从她上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半钟。

她真的着急吗？

“肖老师，上次我就说了，让你们家属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叶曦苦笑一声，紧跟着就说，“现在大致有了侦查方向，凶手应该就是你们住的小区内部的人。”

肖琴惊愕地睁大眼睛：“谁这么大胆子？我们小区里的？确定了吗？”

叶曦“嗯”了一声，话锋一转：“你还记得，三十一号那天，周全早上出门穿的什么衣服吗？大概样式就行。”

“我出门的时候他还没起来，我也没吵他。”肖琴认真想了想，跟着笃定地说道：“他的行李是我前一晚收拾好的，我也习惯性地给他准备第二天出门穿的衣服是一件蓝色的薄外套，下面是一条同色系的休闲裤。我是考虑到他路上要坐车，尽量捡着舒服的让他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