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肖琴的智商比周围那些个女的要高一些,就是真被警察弄了进去,凭着她的“胆量”及“口才”,怎么也得让那帮自以为是的警察再折腾一阵,脱罪是不指望了,但那个蠢女人竟然直接认了罪?
呵呵,她难不成还在为她逝去的爱情忏悔么?
女人啊,果真是妇人之仁。
“之前对她期望太高了,还以为她不一样。”戴着眼镜似乎看得不是很清楚,他取下来,从上衣口袋内摸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镜片,嗓音带了点漫不经心的戏谑,“是我高估她了,我也有责任。”
明明他话语中一点歉意的成分也没有,旁边的人立刻就摇头,目光划过前方看热闹的人群,适当压低声音:“那女人也是个奇葩,隐忍不发那么多年,就为了最后跟周全来个同归于尽,这他妈就是脑子有毛病。既报了仇,最后又能从警方手底下逃脱,安然无恙地活着,这难道不更刺激吗?”
“谁知道呢,”他轻轻笑了一声,“大概是老师当了太久,总觉得自己还是善良的吧。”
“啥?善良?哈哈,这世上善良的人有哪几个有好下场?”
……
天台的风大了一些,女人双手扣着栏杆边缘,眼睛没有焦距地看向远处,她似乎好多天都没认真收拾过自己,过肩的头发杂草一样随意散在脑后,白得愈发刺眼,像是一夜之间熬出来的,那张原本就干瘪的脸又添了好几道深深的皱纹,眼珠浑浊,迎风一吹,流出来的不知是血水还是泪水。
丈夫不幸车祸身亡,当时她跪在灵堂前,多想就一头撞死、跟着他一起去了。可她要是真不在了,她可怜的儿子该怎么办?最后她还是咬牙撑了过来,一撑就是十多年。
儿子是她坚持活下去的勇气,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都怪肖琴那个贱女人!
女人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攥着栏杆的手指都是苍白的,毫不理会一旁讲得口干舌燥的谈判专家,那些“心灵鸡汤”自动屏蔽在她耳边,反倒是某个男人的声音愈发清晰,如鬼魅一般回荡不止
“唯一的儿子被儿媳妇杀害,这世上恐怕没人比你更惨,活着对你来说已经是桎梏,你看看周围的人,那些人都在偷偷嘲笑你呢,承认吧,你就是个失败的人,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跑去顶楼跳下来,死了你就解脱了。”
最后一句针尖似的直直戳进她的太阳穴,周母眯起眼睛,用力拧紧眉,终于承受不住地呜咽出声,瘦削的身体不断颤抖着。
谈判专家猛地收住脚,不敢再往前一步,只能用余光朝着正逐渐往这边靠近的卢俞使眼色别再惊动她了。
下一秒,周母右脚跨上石墩,很快左脚也踩上去,大半个身子冒出外面,嘴里喃喃道:“跳下去……跳下去就解脱了……”
卢俞呼吸一紧,眼角扫到隔壁楼栋,因为楼间距不大,叶曦正从窗台那边翻过来,一只脚勾着下水管道,逐渐靠近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