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晞最后盯着他看了一眼，也没再多说什么，拿着他的保温杯走了出去。

“叶哥，”监听室内，卢俞见他进来就问：“这家伙怎么处理？”

他们都收到了唐影发的消息，也清楚证据不足的条件下，警方是不能长时间扣押嫌疑人。

费了半天口舌，叶晞有点烦躁，冲着监控画面一指：“先晾他两小时，等我先去抽根烟。”关门之前，注意到卢俞也站了起来，“你别动，继续盯着，留意他的手机。”

本来也想出门透个气再抽根烟的卢俞，听了这话，只能委屈巴巴地坐了回去。

-

从接了高母那通电话后，高雅菲私下就真多了个心眼，或许是她心理作怪，当你心里对某个人有了戒备，那不管他干什么，在你看来多半都是不正常的。

一开始她还能随心所欲地想吃什么吃什么，后面在她渐渐观察出Niek似乎真有些可疑，她也随之小心翼翼，总担心这男人会偷偷往食物里下毒。

白天她的神经就没放松过，等到了晚上，两人都洗完澡躺到床上，高雅菲内心的恐惧也一点点逼到极致。她抱着被子战战兢兢地等天亮，因为怕他会突然压过来，就是闭着眼也不敢放任自己睡着。

可第二天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全身上下毫发未伤，找不出一丁点男人留下过的痕迹。这让高雅菲庆幸的同时，感觉到的却是无边无尽的颤栗，哪怕只是看着他对自己笑，都会让她遍体生寒。

Niek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反反复复在她脑中盘旋，她现在没了手机，Niek几次说要把手机借给她，都被她惶恐地拒绝。终于，这天吃过午餐后，高雅菲一边假装欣赏风景，一边笑着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出来挺久了，有点想我爸妈。”

Niek低头刷手机，他这几天几乎都是手机不离身：“再等两天，”他眸中划过一丝阴冷的光，声音却又很轻：“等他过来，我们就能回家了。”

“谁呀？”等谁过来？高雅菲在心里胡思乱想。

“跟你说过的，我的两个朋友。前几天他们都挺忙，看看能不能尽快赶过来吧。”Niek深深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指尖逐渐用力，“但愿来得及，不然的话，会挺麻烦。”

……

也就大半根烟的功夫，叶晞就折回监听室，画面上能看到张佳瑞开始有些坐立不安，几乎隔几秒就去翻手机，嘴唇动了动，叶晞根本不用猜，都知道那家伙在骂人。

“张先生，你知道激情杀人，最快只需要几秒完成吗？”审讯室的门突然从外推开，叶晞没什么好脾气地大力甩上门：“人在失望、愤怒和刺激之下，会做出许多平时压抑在内心的疯狂行为，而这种疯狂的程度，则是取决于对方在他心里的份量。你打算就这么耗下去，反正你也不赶时间，对不对？可高雅菲她耗不起，一分钟，不，也许只要十几秒，就能彻底摧毁她的一生。”

张佳瑞感觉耳朵里都是手机震动的嗡嗡声，现在又混合了叶晞的咆哮，他双手捂住脸，看起来像是正被某种痛苦煎熬着，嗓音都在颤抖：“手机里有他发来的消息，还有照片，不过具体地址我不清楚，卓俊说……等我答应他了，他再发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