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并不是盲目的，哪怕对方是跟你同样的身份，你内心深处还是会保持本能的警觉。

卢俞盯着他看了一眼，也不怎么意外，很快也跟着笑了：“那现在呢，不知道我通过叶哥的考核没有？”

“你是对自己不自信，还是不相信我挑人的眼光？你要是有问题，我早就……”忽然意识到，自己虽然暗中调查过卢俞，但并不知道他其实一直在关注三年前的案子，甚至还想翻案。叶曦讪讪地咽下嘴边的话，食指摸了摸鼻子，“你啊，心思太重。”

卢俞虚心接受，自觉把话题绕了回去：“我不否认。虽然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梁璐璐背后的人，就是从周锐这里掌握案件信息，但目前嫌疑最大的……只有他周锐。可是周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周锐那双手有没有沾别的不干净的事我不知道，但施柔的案子，经手人是他、主要负责人也是他，还包括最后的结案报告……”

“……小鱼？”

“或许是我先入为主，但我不相信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周全他肯定是知道某些真相，不然周锐也用不着费尽心思给我们制造障碍。叶哥，我认为我们现在必须要盯紧周锐，这家伙狡猾得很，这次绝不能让他……”

“行，那我问你，要是周全也是当年的知情者之一，那他们为什么非等到现在才动手？三年时间，谁能保证夜里睡觉不会做噩梦说漏嘴？当初施柔的案子一结束，他们完全可以制造一起交通意外，岂不是更省事？”叶曦反问。

卢俞一愣，下意识地就要张嘴反驳，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抓到周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叶曦看出他眼底的焦灼，抢在他开口之前，双手握住他的肩：“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施柔的死，就是你的心魔。”

卢俞怔怔地望着他，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好像突然间找不到方向了，他明明看见了前方的灯火，只要再走几步就到了，可旁边突然有人挡住了他的视线，还在他耳边反复提醒，那只是一场幻觉罢了。

良久，卢俞才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脚边，哑声道：“抱歉。”

这样的他让叶曦有些心疼：“我质疑的只是周全无缘无故失踪，这件事在我看来，可能周锐也并不知情。不过，我赞成你的另一个想法周全应该是知道一些三年前的事。他之所以失踪，跟周锐没有直接关系，但一定有某种联系。”

不然，他也不会买一张去明昌市的高铁票。

卢俞大抵也是习惯了自我疗伤，静静地待一会儿，再抬起头来，那双眼睛已是一片平静，只是嗓音依旧干涩：“叶哥，我想亲自去一趟明昌市。周全极有可能，就是过去找周锐的，先抛开他失踪不说，我更想知道，大富之前说过的周全有急事必须要离开，究竟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

这个节骨眼上，宁市这边必须要留神盯紧了，叶曦皱眉沉思片刻，然后说道：“你在这边守着，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