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曦还是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那个王姐，卢俞把她以前老家的地址发过来，但不确定她现在仍然住在那里。

“人上了年纪就喜欢念旧，王姐从杨家辞职之后，也找过别的工作，可她始终都没离开过明昌市，大概对她来说，离家近一点，才更有安全感吧。”叶曦说道。

卢俞默认了他的想法，可当年的事一旦揭开，王姐必定也会牵连其中。她这几年一直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不就是怕稍不留神把她也搭进去吗？

“她会说出真相吗？”卢俞嘴角勾起苦笑，下意识攥紧拳头，指尖都是冰凉的。

静默了几秒，叶曦坦白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会尽力！”

对面的人哽咽了一下，叶曦在心里叹气，不用猜也知道某条鱼又陷入了无法抑制的悲伤中。心疼是真的，难过也是真的，可叶曦更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好，别指望我会偏袒你，要是小唐哪天打小报告说你偷懒，麻烦提前准备好一万字的检讨，少一个标点都不行。”

卢俞还是很给他面子，笑了一声。叶曦发觉自己真是操碎了心，既担心司辰晚上睡觉踢被子，又担心卢俞一个劲儿钻牛角尖，再这么下去，他不会年纪轻轻就秃顶吧？

这么一想，还真是闹心。

王姐家很偏僻，差一点就要出兰城了。叶曦中途转了三趟车，下车之后换成“11”路，走了大概快一千米，才终于抵达目的地一栋很普通的两层高的房子。

屋门口的两棵大树中间拉了根绳子，上面晾着几件女人的衣服，一条凳子倒在门前，四周都是豆腐干和萝卜皮，一双鞋躺在那里，不知道是被里面扔出来的，还是被经过的人不小心踹翻了。

叶曦心头咯噔一下，表情骤变，霎时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拔腿就往里冲。

进了屋，温度好似突然低了下去，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甚至还能断断续续地嗅到臭味儿。不过还好，没有那股呛鼻的血腥味。

叶曦凭着判断找出卧室，直接推门而入。靠在床头的女人被这声响吓了一跳，她身上裹着被子，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惊吓，瞪着眼睛，脸上毫无血色。

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女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原本低垂着头，在脚步声传过来后，她才迟钝地抬起头，表情看着有点呆滞。

“你是谁？”床头的女人直起身子，“不是都答应你们……”

叶曦打量四周：“刚才有人来过。”

那边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叶曦便开门见山：“王姐，应该没叫错吧？您叫我小叶，我今天是专程过来看望您的。”

王姐盯着他，眼中满是探究：“我不认识你，你应该是找错人了。”

“我从宁市过来的。”约摸是她脸色实在难看，叶曦稍稍想了想，话锋一转，“刚才来的是什么人？他们没对你们做什么吧？要是受伤了，不要强撑着。”

先前还有些呆滞的女人抢先说道：“没有没有，是两个……远房亲戚，因为意见不和，吵了几句，没动手。”

王姐嫌弃她多嘴，偏头时暗暗瞪她一眼，急忙补充：“别听她乱说，我这儿媳妇偶尔脑子不好使……之前是我儿子回来了一趟……没有外人来过。”

“哦，”叶曦笑了一声，“您儿子不跟你们住一起吗？我看外面都没晾男人的衣服。”

王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