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桌子上摆满菜肴,婢女门摆放好菜肴碗筷,纷纷行礼离去。
“大道至简?”伸手拉开椅子,长腿向前一探,落座。
“粗人一个,不知道什么大道至简。”
“那那个婢女,知道吧。”宫浅语噙着笑意,笑盈盈地看着他。
吃饭的动作一顿,“管好你自己。”
他不知道为什么青竹提起宫浅语总是很反常,但也想找着机会解开青竹的心结。
“吴大哥什么时候也有软肋了?嗯?”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那个婢女不简单,会不会是那个人?是的话,为什么不想认她?
“行,总有一天,会见到她的。我去看看那老人家。”
宫浅语也没吃多少,套不出他的话,自己也总有办法知道她是谁。
“你回宫了?”
“可有见到南皇炎那家伙?”
迈出的脚生生地收了回来,笑容渐渐凝固,整个人僵在门口。
“一定要提他吗?”幽幽地传来声音,甚是疲惫。
一开始和南皇炎重逢的时候,虽然没有想象时的针锋相对,之前的点点滴滴也在努力忘记,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怎么面对。
本来想就搁置一旁,忽略掉,可是为什么又被提起了。
“想好了吗?”吴迪往黑暗处使了使眼色,躲在屏风后的人影退了出去。
“再说吧。”每次一谈到他,心就会突然骤停,随之跳的毫无节奏。
“江南的医师被抓走了,他竟没有留你?”往碗里倒了一碗酒,望着碗里的酒,
“也是。他也留不住你。”
酒水里似乎倒映出了吴迪第一次见宫浅语的画面。
她一身戎装,混在人群里,偏偏挑他守擂的时候要上来和自己比试。为了那小小的玉佩,就敢和自己叫板。
初生牛犊不怕虎,凭着一股傻气,撑着一口气在打,直到她被打倒在地,没有办法动弹,她才被迫停止。
后来结识了她和南皇炎,一直觉得这姑娘傻里傻气的,什么都愿意相信,对这个世界充满憧憬,很热爱这个世界。
现在再见到她,又总觉得不真实。虽然还会像以前一样笑闹,但总感觉少了些灵气和烟火味。
眼睛里的东西也不一样了。
“你变了。”推了推碗。
碗里原来平静的酒水从手的方向开始传出一阵阵波浪,微微的。
就像人的一生,原本按部就班的人生,突然遇见那个人,那个不安定因素,产生细微的变化,就已经不是原来的人生了,早已经变质。
她和南皇炎是这样,他和青竹也是这样。
都回不去了,只能顺着走。
“人都会变的。伤的多了,总要筑起一道保护墙来保护自己。”
“对南皇炎也一样?”
沉默。
“南皇炎和你已经有了孩子,我也见证过你们的幸福。那场宫变,我吴迪不相信是他动的手。”
“那场宫变不是他动的手,又会是谁?兵权当时已经放给了他,只有他一个人!除了他,还有谁可以调动禁卫军?更何况,我亲眼看见了有他自己调配的暗卫在!”
那场宫变在她心里埋得很深,突然见了光,回想到当时的情形,情绪一涌而上。
心口堵得慌。
“那你可有认真问过他?”
认真问过吗?
没有,她一见到他就觉得很害怕,害怕他们之间早已经不像从前,害怕他们的感情崩了,害怕一提起,两人就被至于难堪的境地。
嘲讽地勾了勾嘴角,对啊,她当时在逃,她甚至不愿意回忆起,更别说提起。
一年多,她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要让仇恨冲了头脑,她还有祁儿,她要看着祁儿长大,她不想让祁儿生活缺点什么。
一直和心里的自己说着要埋藏仇恨,平平静静。在南皇炎统治下大离已经比原来好很多了,不应该去破坏这得来不易的盛世,就当为大局着想。
原来,
暗示久了,
自己都信以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