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态度不好。认错好不好。”
南皇炎帮她拨开被风吹乱的长发,
“怎么又止不住了?”
他伸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珠,薄茧摩擦着脸颊,
眼帘微垂,
他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知道她心里难受,才会在夜里连连做噩梦。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动手……
多少次,那件事都快到了嘴边,又生生地噎了下去。
宫浅语闭着眼,任由自己靠着他的胸膛,抱着他精瘦的腰身,贪婪地吸收着他身上的气息。
已经这么任性了,就再任性一些吧。
“宫里的医师能赶过来吗?”
埋在他胸膛闷闷地出声,抱着的手收紧再收紧。
她现在只有他一个人了。
南皇炎紧绷着身子,不敢乱动。
“秦太医来信说还有些时日才能赶过来。”
“嗯。”
……
微微一用力,秋千小幅度地荡起。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一起荡秋千了。
睫毛微颤,似乎还带着几颗晶莹的泪珠,看进南皇炎心里,更是心疼。
下一秒,
猝不及防,
“为何服用漫语花?”
他摁住她的肩不让她逃,收了几成力气,
扳过她刻意躲避的脑袋,逼迫着她直视自己。
他还是想问清楚。
“我们之前说好了的,要对对方坦诚。
漫语花虽然有解毒的功效,可是长期服用会对身体产生劳损,昏迷只是轻的症状。
你告诉我为何要服用这漫语花可好?”
南皇炎摁着她的肩膀,不让她逃脱。
“语儿,这件事情后果是很严重的。”
宫浅语扯了扯嘴角,刚上心头的暖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要自己怎么说?
说自己服用漫语花是为了压制他派人下的毒?
然后顺藤摸瓜,牵扯到星河?
附上他按着自己肩膀的手,心里一阵酸涩。
她已经刻意在欺骗自己了,他为何还要让她直面这些伤痛。
“漫语花服用多了,会丧命的。”
眼里都是担忧,他手上的力道又松了松,
无可奈何,
“语儿,祁儿还在宫里等你。你当真狠心?”
低着的头倏然抬起,星河给她配制的料怎么会导致丧命?
不可能,卫清河看过了的,星河说卫清河看过了的。
怎么可能呢?
没有错过她眼里的错愕和震惊,
南皇炎也有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这漫语花?”
加上之前她的种种表现,她听到漫语花很陌生的感觉,
而更给他一种错觉,
她好像一直在护着谁,每次提到会涉及到查人的话题的时候,
她总是避而不谈。
悲凉爬上心头,她已经不需要他了吗?
“只是听过,确实不知道。”
“皇叔没有和你说过?”
南皇炎更是有些诧异,
不可能啊,照孤冥对她的偏爱,漫语花这种毒物不可能不交代她。
宫浅语摇了摇头,
“皇叔只教了我医术,偶尔会涉及一些毒物,但只是偶尔,没有深究。”
眸眼微恸。
“你不知道漫语花利孕?”
一句话把宫浅语劈得外焦里嫩。
利……利孕?!
不对啊,星河只和她说了可以压制毒性啊?
看着她被雷劈中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她还真不知道。
“我……不是,这怎么会有这个功效,不能啊。”
宫浅语嘟嘟喃喃的,怎么也不能相信,
怎么可能呢?
利孕?
自己已经很明确地和星河说过了的。
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他也答应了,
那为什么还要瞒着自己这利孕的功效?
她的表情成功取悦了他。
“好了,到时我帮你看看。
那日昏迷,我就感觉你体内还藏着另一种毒性,只不过这毒很是难察觉。
若是调制不出解药,我便让皇叔调制可好?”
南皇炎将她拥入怀中。
“语儿,利孕莫不是……为了我准备的?”
话语间带了几分调戏,尾音拖得长长的,惹得人心痒痒。
刷地一下,脸红的能滴血。
“才不是。”
南皇炎爽朗地笑了几声,抱得又紧了些。
宫浅语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自从她回了京城,很多事情和她脑海里的都有出入。
动手查出来的东西也和自己想象的不同。
在她看不见的视角看去,
南皇炎笑意未达眼底,一抹算计闪过。
之前祁毅去查她护着的人,竟然被她手下的暗影阁处处阻拦,
更是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不知道还有谁能够让她这么护着。
既然她不想自己查,
那便让其他人去查,
自己派去的人,她基本上都能摸清楚底细。
倒不如让其他人来查,
比如……
卫清河。
卫家:
“你,你,你,真笨哪!”
某个人还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调查。
午一也很委屈,明明都和小少爷说了,不行的。
是他非要自己装着少爷在家,帮少爷脱身的。
那,
少爷也该知道,门外的不是别人啊,那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怎么可能看不出不是自己嘛。
再说了,自己这么瘦……
身形就不像……
“少爷,大少爷现如今已经在江南赈灾了好些天,听说这病情已经稳定住了,就差药了。
等大少爷回来,我们卫府肯定能有不少赏赐,”
话还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记打,
“赶紧给本少爷想,怎么出去。”
“哦。”
午一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下一秒,还没有等卫星河反应过来,
一下子就从门口蹿了出去。
他不管了,少爷最多也就罚他几个月的俸禄。
钱算什么?
反正他不夹在夫人和少爷之间……
太难做人了……
哭……
“午一!你给本少爷滚回来!”
卫星河气急败坏地跑过去抓他,
被门口的午七,午八挡了个正着。
只能悻悻地回了房间。
卫夫人刚踏入庭院,就看见午一这孩子乱跑,
“午一。”
立马正经:“夫人。”
“胡乱跑像什么样子?”
卫夫人一向治家仁慈,对自己家的暗卫像是对待自己亲生似的。
这一群孩子玩玩闹闹的,也让这庭院有了些许生气。
“夫人,是小少爷。”
“小少爷老是让午一扮成他的模样,想逃了。”
“小少爷刚才又想逃,午一觉得不能,就跑出来了。”
说得冠冕堂皇,好像很有道理。
如果没有卫星河从窗户丢出来的茶杯就更完美了。
午一捂着自己的脑袋,佯装受伤的样子,引得卫夫人一阵心疼。
“这孩子。”
卫夫人慰问了午一几句,就抬腿进了房间。
守在门口的午七,午八已然看惯了小少爷和午一的打打闹闹。
但还是表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