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
南皇炎忽略宫浅语一直在后面偷偷掐着他的手。
“哥哥是男人,哪有男人让女人压的道理。”
又冲着那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病人们道:
“是不是啊!”
随之而来的是全场哄笑和应和。
看着小丫头憋红了的脸,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蹲下身,招手让丫丫走近一些。
手掌慢慢展开,五六颗糖散落在手间。
哄祁儿哄习惯了,身上总会带着一些糖果。
丫丫被这么一弄,向后退了几步,一转身就跑回了丁大婶的怀里。
她才不会被几颗糖骗了。
哥哥刚刚害她在大家被笑了,很严重的。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这还是第一次哄除了祁儿之外的孩子,就失败了。
一股挫败感围绕着他。
算了,他记得语儿也挺喜欢吃甜的。
一回头,
空空如也,人……呢?
急忙把自己手里的糖随便塞给了旁边的人,起身就追了过去。
为了照顾更多的人,吴迪把院子都腾了出来,提供给病人们使用。
自己的屋子也提供给了南皇炎和宫浅语。
自己随其自然地光明正大地住到了青竹屋里。
此时,宫浅语褪去了外衣,坐在梳妆台前,正在卸着自己的头饰。
摸摸发烫的脸,虽说对他刚刚的行为很是气愤,但是不可否认,心里还是浮起了一层甜蜜的。
铜镜里的她,忸怩的样子像极了成亲时候。
透过那铜镜,似乎看见一个少女凤袍霞冠,妆容精致,红唇鲜艳欲滴,两个酒窝深陷着,眼眸里都是即将嫁人的羞涩。
当初的她,是多希望嫁给南皇炎的。
那一天,她等了很久。
终于,如愿。
她现在也很开心,只是偶尔会想起父皇,
无论多兴奋高兴,都会在那一瞬间被冷水泼醒。
“害羞了?”
他的手在她发间轻轻地取着头饰,低下头靠得更近一些,才能研究出怎么正确地把那头饰取下。
取的时候不时瞥一眼铜镜的她。
刚刚确实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丫丫那小丫头都害羞得不行,
自己这个宝本来就脸皮薄,又是在那么多人面前……
“我们会不会走不到一起啊。”
她毫无预兆地转了个身,趴在椅背上,如绸缎的长发从他手里滑走,凌乱地披在身后。
垂眸看着地下,很是沮丧。因重力的原因,耳边的长发滑落,遮住了她的脸。
“不会的。”
那突兀的问话,让一直专心帮她摘着头饰的男人猝不及防。
修长的手指没入发间,一下一下地帮她顺着长发。
鹰眸里的调笑意味褪了个干干净净。
“若不是与你一同执手偕老,我宁愿自己一人孤独终老。”
收回了为她整理长发的手,半蹲着,捧起了她的脸,
没有其他人见证,也不需要其他人见证,
因为他的誓言只对她说,也只对她一人成效。
捧在手心的小脸,泪痕还没有消失,鸦羽般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宫浅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敏感,情绪老是波动不定,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
“好了,歇息吧。不想那么多了,嗯?”
他将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息的人儿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弯了腰,想把她放在床榻上,她的手却死死地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好像生怕他离开。
看着缩在自己怀里的人儿,又往里进了一些,陪着她躺了下来。
“怎么了,以前还没有这么爱哭呢。”
故作轻松的声音也没有绷住多久。
看着她哭着的样子,柔弱无助的样子,自己的心也如针扎。
她曾经也是笑容不离的人啊……
她窝在他怀里,就算紧紧抓住了他,却还是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
蹙眉,手环上她的腰,眼眸里也迷茫一片,出了神。
再等些时候,等他能够把朝政彻底稳住了,他就把那些事情全告诉她。
再等一些时候……
只要她再等一会儿……
宫浅语哭了很久,他胸前的衣裳也湿了一大片。
她哭累了,就窝着他怀里睡着了。
他低着头,手抚着她的脑袋,像是能够让睡梦中还在苦苦挣扎的她安稳一些。
他知道,要让她完全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只能是知晓了那些事情以后,可……
时机未到,还不可。
他心心念念的人,现在承担着各个方面的压力,怎么能不变成这个样子。
思绪万千……
整整一夜,怀里的人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他就能醒来,哄着她重新入睡。
……
一年一度的游灯会快要开幕了。
街道到处张灯结彩的,小贩们也推着自己的货物上了街,卖力地叫喊着。
加上宫浅语和南皇炎的到来,调制出了解药,现在的病人们只需要好好休息,再喝上几剂药,清了毒素就可以了。
这县令府里也是喜气洋洋的。
南皇炎一大早就出了县令府,去采购一些东西,准备给语儿一个惊喜。
县令府的病人也大多安置了其他地方住着,没有很大问题的病人也已经放回了家中,和家人们一起准备着即将来的游灯会。
宫浅语夜里总是容易做噩梦,南皇炎在香薰里加了一些助眠的料物,才让她睡的安稳了些。
南皇炎出门时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了她。
房门口,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里面的人还在睡着。
加了料的香薰会让闻了的人在一定时间里不能运功。
为了防止有人接近她,南皇炎还特意安排了两个暗卫守着。
躲在暗处的少女,将一个漏洞的香包绑在了手里的白猫身上。
趁着他们不注意,一个打开了的胭脂盒子滚了过去,落在了暗卫脚边。
那暗卫弯腰拾起了那胭脂盒,正和另一个暗卫说笑着。
红月手下一掐那猫,白猫炸了毛,冲着那暗卫就过去了。
香包里面的迷药随着猫的跳动,撒在空中,进入了两个暗卫的鼻子。
确定那两个暗卫被迷倒了以后,
红月招了招手,身后的两道黑影进了房间,把还在屋里的人扛了出来。
“确定迷晕了吗?”
红月勾起了宫浅语的下巴,看了一会儿。
“大人放心。已经确认过了,晕过去了。”
那蒙面男子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脯。
“带走。”
一阵风过,只留下门口两个被迷晕了的暗卫,还有那还在乱窜的白猫。
祁毅捧着一大堆制作灯笼的材料,跟在自己家主子的身后,进了县令府。
不知道公主看见了,会不会很开心。
要是主子也一开心,自己就能轻松几天了。
走着走着,主子突然停下来的脚步,让他有点慌。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