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岭快人快语,怼得杜如晦哑口无言。
孜然的功效,刚才房玄龄等人已经说过了,而典籍上也确实没有说过孜然不能食用。
更何况,秦九岭还把关公刮骨疗毒的事搬了出来,照这么说,就算曾有典籍中记载孜然不能食用,秦九岭也能把他的话扳回来。
可谓正也是理,反也有理,全让秦九岭一张嘴给说了。
但这并不能让李二满意,依旧冷着脸出声:“就算是孜然可以吃,那又怎样?谁允许你拿着洒了孜然这种东西的食物给朕的儿女吃了?”
“就是!”
程咬金跟着在旁边起哄,“孜然这么劣等的香料,你却拿来给殿下和公主吃,说出去非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不错!”
不少大臣都跟着开腔,反正就是要找秦九岭的不痛快。
不然,一群人兴师动众而来,却让秦九岭三言两句就偃旗息鼓,情何以堪?
秦九岭却是翻白眼,孜然劣等?
“陛下明鉴,孜然怎么能是劣等呢?”
秦九岭语气中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也实在是有些惊诧,这是一群人在欺负他没去过集市?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
曾经的“秦九岭”生活落魄,可是集市上的常客,对调料的价格,秦九岭一清二楚。
就算这些达官贵人吃的是细盐,价格也不可能翻数倍超过孜然。
但秦九岭的话却激起了一众朝臣的群讽。
“这秦九岭,居然说孜然不是劣等,当真可笑!”
“就是,香料中,自然是最便宜的几味之一,这是人所共知的事,真是太无知了!”
“唉,也不能怪他,毕竟是从历城那种地方过来的,你看他身上,连个香囊都没有,只怕是囊中羞涩买不起孜然,所以才觉得孜然不是劣等……”
“坐井观天!”
诸大臣找到了秦九岭话里的漏洞,纷纷讥笑起来。
秦九岭却是大眼一瞪,他虽然没钱,可有秦琼给的银子在身,今天这些孜然全是他让人去集市上买的好不好?
而且,居然以香料的价格来定义孜然,简直……愚不可及!
这群大臣的脑袋都被猪拱了吗?
秦九岭冷笑:“陛下,说到香料,孜然或许算不上上品,在众多香料中价格一般,但在调料中,草民实在不知,难道除了芝麻和上等肉油外,还有什么调料在价格上能比得过孜然?
若是连拿孜然做调料,都算是不入流,那草民实在不知,程府里放着的这些盐巴酱醋是不是都该扔出去!”
“秦小子,你说什么呢?”
程咬金怒了,凭什么把他府里的东西扔出去?
不料,秦九岭却是忽然又惊诧道:“对了,陛下,不光是油盐酱醋,应该把程将军府上,厨房中除了芝麻之外的东西全扔出去!
包括这些肉,同等重量,根本没有孜然贵,统统扔掉!
不过这样一来,程将军以后怕是只能吃金子了,连银子都不能吃。
毕竟,就按市面上一个孜然香囊一贯钱的价格,一钱银子,也买不了一两孜然啊!”
“啊呀呀!”
程咬金气坏了,“秦小子,你简直大胆,圣驾在前,安敢在此胡言乱语?”
秦九岭淡然:“程将军,草民可没有胡说,这完全是程将军您的意思啊。
刚才,是您说孜然不配给殿下和公主食用。
可您反过来,却拿这些价格连比不上孜然的肉啊菜的招待陛下和诸位大人……
说句不中听的,程将军这是看不起陛下和诸位大人吗?”
“你这厮简直可恶!”
程咬金憋不住了,气得要冲上来打秦九岭。
“程将军住手!”
不等秦琼过来拉,房玄龄急忙拦在了秦九岭面前。
“房老头,你给我闪开!”
程咬金怒火冲天,秦九岭居然敢说他看不起李二,这不是要害死他吗?
可他偏偏还反驳不了,实在可恨!
不打秦九岭一顿,他出不了这口恶气!
“够了!”
李二发话了。
纵然一张脸此时黑成了猪肝色,可也不得不承认,按秦九岭说的,把香料孜然换成调料,价值确实非同小可。
毕竟,香囊都是有钱人戴的,价格不低,一两孜然可以做几十个香囊,可一两银子都不一定买得了十个香囊。
当然,香囊贵在装饰,单纯孜然不可能这么贵。
但李二岂能和秦九岭纠结这个?
实在有辱他的身份!
只能说秦九岭这小崽子太狡猾,竟然偷换概念,让群臣都扑了一个空,正好掉进坑里,一句话也反驳不得。
这口气必须得出!
李二冷着脸看向秦九岭:“好,秦九岭,就算你说得对,那朕再问你,刚才,你是不是说过,全长安的厨子都是草包?”
对啊!
听到这话,群臣眼中一亮。
心中暗乐,就算秦九岭口才再好,诡辩再厉害,这次也要认栽!
竟然说出这等狂言,简直作死!
秦琼心里咯噔一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之前在大厅,他还为李二没有追究秦九岭这句话暗自庆幸,可现在,李二还是拿出这句话来说事了。
但秦琼却不敢多嘴了。
现在所有朝臣几乎都要让秦九岭难堪,他开口也无济于事,只会添乱,也只盼秦九岭千万不要出事。
不过对秦九岭这张嘴,他也无奈的很,要是秦九岭是他的儿子,他早就冲上去扇大嘴巴子了。
少说几句能死吗?
这可是陛下啊!
但秦九岭显然不会认秦琼做老子,一如既往,竟笑呵呵地道:“陛下,这话有点曲解,草民倒不是说那些厨子真是草包,毕竟他们的手艺也还算马马虎虎。
只是,跟草民比起来,他们确实是一群草包,做出来饭菜简直难以下咽。”
“大胆!”
李二都被气笑了,万万没有想到秦九岭直到此刻居然还这般狂妄,当真猖獗!
“秦九岭,朕念你小小年纪,又是从历城远道而来,不识大体,屡屡给你机会改过自新,不想你竟然如此冥顽不灵,屡教不改!
长安的厨子,可是你这小瓜娃子能评判的?
你还不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