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权不敢耽搁,当众念了出来。
却是一份高审行参秦九岭出言无状的折子。
把刚才秦九岭的话全都写到了奏报上。
谁料,李二闻言却是大悦:“妙!有高侍郎这份奏折,朕对高侍郎去秦九岭身边更放心了。
而且秦九岭说一年就可连本带利还清,朕还真好奇,他要怎么做!
传朕旨意,封高审行为“豆油参事”,保留本职,跟在秦九岭身边,随时向朕汇报秦九岭的银钱支出,直到秦九岭清还户部银钱为止!”
高士廉闻言无语,狠狠地瞥了一眼裴矩,不过,却不准备进言了。
无他,说也没用,若没有高审行这份奏折,他说还管用,但有了这份奏折,李二是巴不得高审行去。
让一个对秦九岭有意见的人去“监视”,肯定会兢兢业业。
……
户部。
听到裴矩的话后,高审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陛下批了秦九岭三百万两银子也就罢了,传出去已经是千古奇闻。
可居然还让他堂堂侍郎,跟在秦九岭身边算怎么回事?
“裴大人,陛下真是这么说的?”
高审行有点忐忑,刚才他可是没给秦九岭好脸色。
裴矩脸色一板,两鬓之间随白发丛生,却不怒自威:“高侍郎,老夫还能骗你不成?
明天,陛下就会在朝堂当中宣旨。
当然,高侍郎的俸禄,还是会按照正四品的俸禄发放。
其实说起来,这也是件美差。
你也见到了,那秦九岭做饭很有一手……”
高审行却欲哭无泪,他又不贪吃,谁知道秦九岭怎么整他?
毕竟,“豆油侯参事”,完全就是个虚职,一点干涉秦九岭的权利都没有。
“行了,高侍郎,陛下已经发话,秦九岭的人还在外面等着,老夫的印已盖好,你去安排一下,跟着秦九岭的人去秦府吧!”
“裴大人……下官,遵旨!”
高审行说不上是什么心情,押送着“银车”,一路失魂落魄到了秦府。
秦九岭正在指挥卫子依等人切烤好的“秦倩子”。
听到高审行也来了,有点不高兴:“他来干什么?难道还怕我还不起银子,要过来看着吗?”
展宇轻笑:“公子,正是如此。
裴大人说,陛下下旨,封高侍郎做了“豆油参事”,在公子清还户部银钱之前,都要跟着公子您了。”
啥?
秦九岭瞪眼。
瞬间就明白了李二的意思。
不用说,这高审行定是过来监视他的,说白了,就是“狗腿子”一类的角色。
属于随时打小报告那种。
摸清了意思,秦九岭能欢迎高审行才怪了。
虽然他堂堂正正,但总让人盯着可不乐意。
眼珠一转道:“既然是陛下旨意,刚好,这么多银子,安全保障是个问题。
这样,展宇,你和秦管家说,把西边的房子收拾出来放银钱,然后再腾出一间房来,给高参事好高收拾一下。
以后,保护银子的事,就交给高参事了。
当然,咱也不亏待,按劳工标准,每月给高侍郎一钱银子。
但要是银子出了问题……”
秦九岭没有说下去,吩咐展宇原话转达,让高审行自己琢磨去。
而收到消息后,高审行直接傻眼。
让他去守银子?
说白了,他就是户部一会计,算银子还行,守银子怎么守?
想到万一银子出点差错……
本来准备跟秦九岭打个报告,就回家找高士廉哭诉的高审行慌了。
再不敢离开银子半步,吩咐人回高府拿他的被褥去了。
也就在当夜,胡经之来见秦九岭,烟杆已经打造好了。
“来,徒弟,抽一口!”
秦九岭往烟杆里摁满烟丝,递给胡经之。
胡经之狐疑:“师父,这是什么?”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名叫香烟!你看好了!”
秦九岭自己也填好烟丝,将烟斗往油灯上一凑,吧嗒吧嗒抽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
胡经之瞪大眼,有样学样,也抽了一口,却是呛得连连咳嗽。
“笨死了!”
秦九岭无语,指点窍门,“抽烟要过肺,跟我学,抽一口,深吸,吐!
哎,对了,感觉怎么样?”
“师父,我好像有点晕。”
“没事,你的免疫力在作怪,再来两口就好。”
“师父,我更晕了。”
“接着抽,火候还差点。”
“师父,我好像有点清醒了。”
“徒弟,你终于上道了!”
“师父,我感觉身在云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妙极!再抽两口好好体验吧!”
“师父……”
“嗯?”
“抽完了。”
“我去,你比我还抽得快?不行,没了,明天还要给程家三小子呢!”
“师父,就要一口……”
……
翌日,不光胡经之,展宇、卫子依、全都给秦九岭引右成了老烟枪。
以至于秦琼过来找秦九岭时,看到满屋子的烟雾,还以为是失火了。
“叔父,您也来一口试试!”
秦九岭上前孝敬。
但秦琼可没心情,一脸忧心道:“九岭,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秦九岭一愣:“怎么了叔父?”
“叔父这个月的训练结束了,昨夜在军营交接,没能回来,直到今天上朝,才知道……”
秦琼说着,竟忍不住目中蕴泪。
秦九岭急了,究竟是什么事,让秦琼这样的人都给哭了!
然而听秦琼说完后,秦九岭却是直接无语了。
原来,今日早朝上,李二除了颁布圣旨说了封秦九岭和高审行的事,还当众把萧锐在秦府听到的那番话给说了。
再加上户部宣布支给秦九岭三百万两白银。
两件事凑在一起,可谓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少人都觉得户部之举,太过贸然。
但李二心意已决,谁都改变不了。
以至于秦琼散朝时,被众多言官“夸赞”他有一个好侄子。
谏议大夫,尚书左丞魏征更是当面拦住秦琼“语重心长”一番。
可秦琼却不觉得。
秦九岭的才能,他看在眼里,后院的马蹄铁,他更是上心关注。
此刻,只觉得秦九岭太难了。
“贤侄啊!豆油的事,你尽管去做,要是实在做不到,也不怕,叔父这次,就是拼了这官不做,也要保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