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搅蛮缠,强词夺理!”
孔颖达怒目,“秦县男,你要再故意捣乱,老朽定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语声高昂,众人皆惊!
孔颖达可是轻易不发怒的。
这一怒,直把学堂内外所有的窃窃私语声全都压了下来!
但秦九岭却是半点惶恐也无,反而同样瞪眼看向孔颖达:“孔先生这是恼羞成怒了吗?比嗓门,本官不是孔先生的对手,但本官也不是被唬大的!
明明是国子监的教学有问题,孔先生不肯思过就罢了,还试图威胁本官,真是妄为人师!”
“你什么?”
孔颖达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
他这一生,不知凭借才华压倒了多少同辈才俊,才被封为国子博士,更不知教导了多少学生,传承文化。
秦九岭,居然他妄为人师?
“竖子狂言!”
孔颖达冷下脸,“你年纪,毛都没长全,在场哪一位的学问不比你懂得多?你有何资格在此指手画脚!
来人,给我把秦九岭这个败坏纲纪的儿轰出去!”
孔颖达已经气到不行,什么长孙无忌交代的任务全都不顾了。
一眼都不想再看秦九岭。
而他的话,在国子监中谁敢不听?
立时就有学生想上去,驱赶秦九岭。
“本官看谁敢!”
秦九岭冷喝一声,“本官乃是当今陛下亲封的蓝田县男,司膳,太医署掌令!
孔先生,论职位,你这国子博士也不过从五品上,与本官相差无几,论爵位,你只是曲阜县男,与本官相当,你有何权利驱赶本官?
且本官此来,更是受你之邀,如今你不过本官,便存心驱赶,你就不怕本官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吗!”
一席话,大义凛然,竟把要上来动手的国子监学生全都唬住了!
“好,好,好!”
孔颖达怒不可遏。
连李二见了他都要恭称一声先生,长孙无忌等一干大员更都是他的门生故吏,官职高低,他向来都没放在心上。
因为他的功劳,地位,世人共睹,从不需要官职评定。
从没想到,有一会被一个的秦九岭以官职高低给压住了!
而学堂角落,见到秦九岭居然和孔颖达大吵起来,高审行等人更是心惊。
“秦兄弟这也太生猛了吧?虽然孔颖达先生的官位确实不高,但就是我爹,见了他也要礼拜啊!”
“何止你爹,就连我爹,也怕这孔老儿,当初我们三兄弟挨揍,换别人我爹肯定要讨公道,可知道是孔颖达,我爹却差点没把我们三人打死!”
高审行听着抹了把汗:“要这么,秦兄弟回去也要被秦将军给揍一顿?那咱们怎么办?”
“高老五,你啥意思?啥咱们咱们?没有咱们,我们是我们,你是你!你想死,可别拉上我们兄弟!”
程处亮瞪眼,“我们三个今压根就没来过国子监,这事跟我们兄弟没关系!”
“切!”
高审行撇嘴,“的好像我来过似的!”
“……”
也就在高审行几人推诿的时候,场中,见国子监的学生竟然真被秦九岭三言两语唬得不敢上前,孔颖达的脸色更黑。
憋着怒道:“秦县男,国子监不欢迎你,老朽更是瞎了眼才会邀你,你可以走了!”
“走?为什么走!”
秦九岭失笑,“孔先生,要是本官今日没来过国子监还好,既然来了,更看到这群不学无术的学生,本官要是走了,那才是辜负陛下的圣恩!
你想参本官,尽管去参。但你想赶本官,绝无可能!”
“你想干什么?莫非真当国子监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撒野?错!大错!本官绝非撒野,反而是想帮助孔先生啊!”
“帮?”
孔颖达冷笑,“不知秦县男准备怎么帮?墙上乱涂着帮?胡搅蛮缠着帮?还是显摆官位来帮?”
“孔先生,您可是大儒,怎么能出这种话来?就这墙上乱涂,明显用词不当!”
秦九岭指着墙上的字道,“您瞧瞧,孔先生,一目了然啊,就咱们刚才讨论,这墙上的字你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其他人也看的清清楚楚。
以后孔先生教书,若是书本上的文章,人人有书自不用多提,万一是书本上没有的文章呢?孔先生觉得是念着好,还是写在墙上,让学生们都念出来好?”
“好啊,秦县男,你在墙上乱涂乱画,还有理了!那要照你这么,以后国子监杂事署也不用做别的了,只管在国子监里修墙等着秦县男来污染就好了!”
“非也!”
秦九岭从怀中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装的的不是别的,正是胡经之厂里生产的粉笔。
环顾左右,秦九岭大叫:“高参事何在?”
“叫我?”
躲在学堂角落里的高审行一惊,吓了一跳。
他躲孔颖达还来不及,秦九岭居然当场叫他,这不是叫他难堪吗?哪里敢出去。
“高老五,没听秦兄弟叫你吗?”
一旁,程家三兄弟却是乐了,秦九岭只是叫高审行,又没叫他们,倒霉的事高审行,他们乐得看戏。
程处亮更是气恼在秦府被高审行道,趁着高审行不备,用力一推。
直接高喊:“高审行在此!”
这一声喊,高审行就是想躲都不成,所有饶目光都向他这里盯来。
高审行此刻真是活撕了程处亮的心都有了。
只能硬着头皮干涩道:“秦兄弟……”
“高兄,你快来啊!把我让你装包袱里的东西拿出来!”
不容高审行多言,秦九岭就走来把高审行身上的包袱取了下来。
孔颖达的注意力完全跟着秦九岭,且早就过高审行成为豆油侯参事的事,还不识高审行?
嘿嘿冷笑:“老朽道是谁,竟会跟着秦九岭这九岁童四处胡闹,原来是高侍中的儿子,当今的户部侍郎啊!”
“学生,学生参见孔先生。”
高审行闻言,心里慌得一批,半句都不敢反驳,拱手行礼。
“别,老朽身居微末,误人子弟,眼光还差,可受不起高侍郎的大礼!”
孔颖达自嘲一声,摆手摇头。
高审行听罢,脸上唰得一下红得通透,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