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有诗书难自弃,冯灏的选择也无伤大雅,就是可惜了几位来使的名额了。
紧随其后答宴的监生是被凤鸾城和什焰城选下的曾勉,而此人刚好首选是什焰城,便成了诗画宴首个待入仕的监生。
而被什焰城三选的李子庭监生则是与关系较好的孙钰、苏沐辰一同选了封庸城。
看来封庸城攻下的法子颇为有效,也算是满载而归。
那凤鸾城不但贡生冯灏没争取到,末流的李子庭也没得,看隔壁硕果颇丰,便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城里举荐的贡生魏离了。
家乡情谊,大伙想着这魏离的纸上要么是空白,选择参加殿试,要么就应是这凤鸾城的名字。
怎知'雍州城'三个字再一次从教务的嘴里说了出来。
看来又是一位不服输的,想必这监里的贡生除了京都也只愿考虑雍州了。
魏贡生的画作被展示了出来,仍是没有打动这红衣男子,便间他遗憾的摇了摇头。
“花先生,这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吧,我看他们也画的还可以呀!”
看得津津有味的锦茵公主,用胳膊肘推了推冉若华的小臂,想要让她这个画圣解释一番。
“监里不是很重画艺,监生也只是能描绘个大概,不经细看的。”
恐怕这也是为何祭酒先生执意要让自己来这监里授课的原因。
“那日见先生为父皇作画,便觉画艺出神,不知日后先生闲下来可否给锦茵画上一幅呢?”
小姑娘圆亮的眸子看过来,似是小心的试探。
“能给公主这般娇俏的姑娘作画,当然是花某的荣幸!”
一旁得到应允的锦茵公主高兴的轻笑了二声,便见两人身前坐着的白衣之人侧耳皱眉,似有不悦。
瞧眼神功力深厚的祭酒大人立刻转过头,眼神示意二人不要再小声嘀咕。
收到信号的冉若华立刻住了嘴,目光又回到了诗画宴上。
刚刚二人说话间,这诗画宴也发生了颇多的事。
川湾城所选的另两人,宋贤选择接下邀帖,而章玄朴则选择留在国子监。
武艺颇有修为的萧铭自是选择了崇尚武力的疆北,而这答宴便仅剩一人结果未知。
单薄的监生缓步行至青玉案后坐下,正是被疆北三选和雍州一选的石竹。
心中早有答案的冉若华倒是不慌,这般痴情的姑娘,相必是会追随那鹤惜山留在京都的。
“监生石竹,所选为雍州城。”
教务的话惊得冉若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这姑娘不能是以为鹤惜山会去雍州,所以也选了同一个地方了吧。
“石竹,你可愿去雍州城?”
震惊之余,冉若华才想起来,还好,最后还是要石竹自己决定。
“学生愿去雍州城。”
清脆的声音掷地有声,闻者却是大为惊讶。
园子东侧坐着的一位监生,大手的骨头已捏得泛白,眼里泛起惊讶与不解,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
“石竹,莫不要意气用事!”
一个焦急的呼喊声从石竹身后的众监生们中传了过来,循声望去,便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监生站了起来,在众人中十分醒目。
这不正是监里石竹的绯闻对象,燕离归吗?
此番,这是把两人的事情做实了呀!
青玉案后坐着的人听到身后人的喊声,无丝毫回应,抬眼看向正对面坐着的仙夭公子,一字一句的重复道:“学生愿去雍州城!”
见她心意已决,本想劝阻一番的冉若华也不准备出声。
还真是阴差阳错,原本要去雍州城的鹤惜山没去,想同这鹤惜山一块的石竹倒是去雍州了。
可这监里的同学就不怎么想了,他们倒是觉得这资质平平的石竹能去上雍州城,是捡了大便宜。
反观那刚刚出言相劝的燕离归,倒是成了可怜人,不顾众人目光,突破伦理挽留心上人。
“好,今日选宴、答宴已毕,各城也觅得良臣,还请各位稍作休息,共赴晚间的谢行宴。”
见这园内气氛属实尴尬,祭酒大人又出来打圆场,需稍作整顿的园内众人见此便纷纷离去。
监内湖心亭,赤衣金扇,独自从幽长曲折的亭台上走到了湖边的青苔小道上。
便见那小道两侧皆是垂髫而下的绿茵,遮去了夕阳的霞光。
“噌!”的一下,那男人便消失在巨大的柳树身前。
被轻压在树干上的仙夭公子眼睛微眯,玩笑道:“小爷我知道自己相貌堂堂,俊美无双,那你也不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动手动脚吧!”
说着那人手里的金丝扇掩在面前,一副受人凌辱之状。
听到这画,那按着他的小手立刻放了下来,看那男人移开扇子后一脸戏谑的嘴角,怒喊道:“乔山!”
“嘘,小声点!”
合上的金丝扇'嘭'的一声敲在冉若华额头上,似在报复她喊他别名。
这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以为手里有自己的把柄,便对这般吆五喝二起来了。
想当初,不知是谁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求自己把那画册子卖给他呢!
不过眼下还是问清那石竹的事才是重中之重。
“我说,天轩堂那么多监生,你怎么就偏偏选了石竹呀!”
“这人怎么了,难不成那鹤惜山不能选,这石竹也不能选?”男人一脸无辜的样子,又反问道:“再说过,你也没说不让我选呀?”
这事中的原委,冉若华自是不能解释给他,眼下已成定局,那二人显然是有缘无分了。
不过她想知道的是,这人怎么就刚刚好挑到了这石竹。
“我不过是好奇,那监生册子上写了什么让你选了他!”
“监生们的诗写得好不好我倒是看不出来,不过这叫石竹的监生的一手字倒属实不错,我想我爹幕下还缺个掌笔的,她挺合适!”
原来竟是因这字,想必那疆北常年征战沙场的城主也是因此选了这石竹吧,冉若华竟无言以对。
果然都是命运的安排。
“你拖我办的事,我可是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可别忘了!”
“他答应你什么了?”
清冷如从天际而来的声音再度传进耳中,惊得二人连忙走出树后,便见类尘先生面无表情的站在小路上。
这人是鬼吗?怎每次都悄无生息的在人背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