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拒了锦茵公主留她用膳的邀请,冉若华晃晃悠悠的回了清华司,准备收拾收拾画箱回去,突然想到今早宛兮提到昨日是邱和光送自己回府的,便想着等下先去邱府一趟,看看邱伯伯的身体是否好了些,顺路感谢一下邱二公子。
未想到这前脚刚从锦茵公主那里离开,六皇子便紧随而来,这兄妹俩还真是缠着她没完没了。
“花兄,这么早就要回去啦!”
这卫长风虽然身为皇子,却没有皇室的架子,身上还背着书袋,一看便知是从国子监那边刚回来。
“六皇子,您这是有什么事呀?”
想来他找自己也没什么好事,屋子里还有其他值班的同僚,冉若华便将他推了出去,一边背着画箱往外走,一边问道。
“你和国师大人是分开了吗?”
一身官府的矮个子少年目视前方的往前走,身旁一个高个子的锦衣少年则是背着身子,往后退着走,一边小心翼翼的问着,一边观察着花兄脸上的表情。
“我貌似和国师大人也未一起过,六皇子可不要信了那些有的没的。”
官府少年停下了脚步,盯着六皇子黑亮的眼睛说着,心里吐槽万分,这皇家的皇子公主怎都这般八卦。
见花兄有些生气的样子,卫长风反倒更加相信两人之前在一起过,现在不过是死鸭子嘴硬,被人抛弃,尤其还是输给旧爱,他这心里肯定不好受。
“就凭你这样貌,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也别太难过了,他两人从小一块长大,感情自然是身后,你这后来的自然也只能是昙花一现。”
高个子少年是一脸语重心长的样子,苦口婆心劝慰着,却没看到对面的少年脸色越来越差。
冉若华怎么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画这册子是不是画错了,一个两个的都来安慰自己,她承认,之前是贪图过国师大人的美貌,也轻薄过他,但也不至于非他不可吧。
“你才是后来的!你才是昙花一现!”
矮个子少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再理会身边讨人厌的小子,拽紧胸前画箱的袋子,飞快的走了出去。
“走怎么快干什么!”
身后的卫长风摇了摇头,还想找他晚上去空桑楼吃酒呢!
路上去药铺拿了些补身子的药材,冉若华便趁着天还未黑,去邱府拜访。
邱何光还在提督府未归,随邱大少去看了看邱伯伯,气色这两天好上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地在院子里走动了,再修养个半个月估计就差不多能痊愈了。
看过邱伯伯后回到堂厅,见邱何光还未回来,冉若华便把手里的谢礼递给邱大少,望他代为转交,没想到他接下东西,却突然以叙旧的名义邀她去空桑楼一叙。
看他这样子,似是有话要说,冉若华也不好拒绝,便应了下来。
窗边烛火摇曳,国师府里静得出奇。
“啪!”
茶盏碎裂在地的声音引得外面的吉安立刻跑了进来,见大人正坐在地塌上,手里还保持着举杯欲饮的姿势,眼里却是少见的失神,不知是在想什么。
显少见大人伤神的样子,不过好在未受伤,吉安连忙要过去收拾地上的碎渣。
“你先下去吧!”
不知为何,一向洁癖的大人竟不让其打扫,吉安一脸不解的拿着抹布走了出去。
便见关门的声音刚想起,一个黑衣身影便从天而降,掀起面上的黑纱,正是弦歌公子。
“类尘....”弦歌平日里温柔如水的眼睛里染上了自责,哽咽的道:“住持大人,死了。”
此话一出,男人一下子站了起来,琥珀色的眸子里染上了寒霜和悲切。
弦歌非常清楚住持大人对类尘的意义,毕竟是由住持大人一手养大,恩重如山。
想必之前类尘是感受到了什么,所以才叫自己去光恩寺查看,若是当时自己再细查一些,想必住持大人今日就未必会被人杀害了。
“是我办事不利,害了住持大人。”
黑衣男子低着头,怕看到身前人失望的神情。
“无事,这便是他老人家的命数吧!”
素衣男子背身看向窗外,衣袖下的大手却攥紧,隐约可见青筋。
身后的弦歌看着窗前男子落寞的身影,更是能体会到他的辛酸。
外人皆羡其有通晓古今的能力,却不知,眼睁睁看身边人离开却无能为力的残忍。
“吉安,备车去光恩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