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城墙上，鞑子兵们紧张的盯着城外，视线在城外来回扫视着。

那可怕的敌人将在今日对长安发起进攻，此时城墙上的守御力量是平日的数倍。

这个时代的长安城还没有护城河，长安的护城河是一百多年后的明朝洪武年间才修建的，少了护城河与吊桥这道防线，敌人可以直抵城门下，撞击城门。

鞑子们仅凭肉眼，自然看不清一公里外的景象，那突兀冒起的一排明显高出树冠的瞭望塔，虽然让鞑子们惊疑不定，却也想象不出那是什么玩意，有什么用。

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实在想象不出什么东西能在两里开外攻击到城墙，然后他们就被教做人了。

“啪……啪……啪……”

城墙上的鞑子们纷纷被吓了一跳，他们发现自己身边的床弩突然莫名其妙的炸裂开来。

“砰……砰……砰……”

一息之后，他们才听到一阵连绵不绝的闷响遥遥传来，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看不清，他们也不明白对方是以什么手段发动的攻击。

“怎么回事？这床弩怎么会突然炸裂？”

“不好，床弩的弓臂断掉了。”

“快去禀报元帅，敌人已经开始发起攻击。”

城墙上一片鸡飞狗跳，他们虽然不理解敌人的攻击方式，但其目的他们却十分明白，敌人率先摧毁守城的重型器械，不就是为接下来的攻城做准备吗？

“不要乱，守好各自的位置，敌人很快就会开始攻城，准备好你们的弓箭……”

“啪……啊……”

一名千夫长正喝止混乱的士兵，身旁的一架床弩突然炸裂，他只觉脸上一痛，随即便麻木了。

却是爆裂弹射中目标，炸裂开后的一小块弹片扎入了他脸颊中，遭此殃及的鞑子不是他一个，还有少数其他倒霉蛋也中招了，最倒霉的莫过于一名眼睛中弹片的家伙。

这下鞑子们都不敢靠近床弩了，要么躲得远远的，要么蹲下身藏到了女墙下。

南面城墙上架着两百多架床弩，却在以极快的速度损毁着，尹志平等狙击手，也就第一轮需要精密计算弹道，第一个目标得手后，后面的目标就要快得多了。

因为在短短几秒内，风速的变化不会太大，而目标距离基本没有多少变化，只要狙击镜中显示的数值没有大变，后面的完全是瞄准就打。

等到床弩被毁了大半的时候，杨翼飞飞到2000米左右的高空，举起对讲机按下按键，下令道：“玉轩，命令炮兵开炮，先让一炮试射一发。”

“明白。”

距离瞭望台十数丈外的一处空地上，刘玉轩按照之前从杨翼飞那获得的坐标数据对炮兵们下达了口令。

“全体注意，目标，鞑子回回炮阵地，标尺幺零三，基准射向，东北1300，方向，24—35，一炮一发，准备……”

随着刘玉轩的口令，炮手们开始扭动迫击炮方向机转轮，调整着迫击炮炮口方向及高低仰角。

射击诸元迅速调整好，4门炮中最左边那门炮的炮手取了一枚炮弹放进炮口做好准备，口中大声道：“一炮好。”

刘玉轩按下对讲机按键道：“报告司令，一炮已做好发射准备。”

杨翼飞闻言举起了望远镜，看向南城墙后回回炮阵地所在方位，另一手按下对讲机按键，道：“放。”

虽然他目光无法直视到那个位置，但方位他心中有数，只需要看火光与烟雾腾起的位置，他就能大致知道炮弹的落点。

炮手松开抓炮弹的手，捂着耳朵偏过了头去。

“嗵……咻……轰……”

杨翼飞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火光腾起的位置，立刻按下对讲机道：“全体注意，方向修正，向右002，上下单修减1，全队12发疾速射，准备……”

炮手听着对讲机中传出的声音，迅速按照杨翼飞报出的数据调整了诸元。

“一炮好……二炮好……三炮好……四炮好。”

“放。”

“嗵嗵嗵嗵……咻……轰轰轰轰……”

第一炮只是测试弹道，并非一定要命中目标，当然，首发命中那自然最好，所以第一轮通常都只有一门炮开炮。

待得炮弹落地，炮兵指挥对弹道心中有数，修正了方位后，就可以全力开怼了。

……

却说长安城内，在炮兵开始轰炸时，鞑子们整个就是懵逼的，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一炮没炸到回回炮群，偏离了一些，却炸死了一群路过那里的鞑子兵，周围其他鞑子齐齐抬头看向天空，嘴巴大张。

“怎么回事？这里发生了什么？”一名百夫长冲过来对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士兵问道。

一名士兵愣愣的道：“刚……刚才天上落下一道晴天霹雳，把他们劈死了。”

“啊？”百夫长闻言满脸错愕，但看着地上那个不大不小的坑，以及四分五裂，浑身焦黑，还冒着青烟的士兵尸体，他又瞬间信了。

“嗵嗵嗵嗵”

便在此时，几声闷响传来，恰似那天边的闷雷。

“咻……”

“这是什么声音？”一连串炮弹尖啸声传来，鞑子们侧耳倾听，想要听清楚那是什么声音，下一刻，他们便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轰轰轰轰”

便见他们放着大大小小上百架回回炮的那片地方，莫名其妙的腾起火光，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咻……”

“轰轰轰轰”

爆炸不断发生，那些回回炮有的直接在爆炸中散架，有的被不断腾起的火光引燃。

“啊……腾格里（鞑子的神，译作长生天）发怒啦……”

周围的鞑子兵顿时大乱，纷纷远离了回回炮阵地。

当带孙接到禀报，带着数千大军赶来南城墙时，他们布置在这边的回回炮与床弩已经损毁殆尽。

带孙看着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的回回炮阵地，脸色阴沉似水。

这不是什么腾格里发怒，而是有预谋的袭击，他曾听从潼关逃回来的士兵说过，在潼关时，他们就是被一种可以飞的奇怪物事追杀。

那东西可以发出雷鸣般的爆响，然后士兵们就身上冒着血花倒地身亡。

速不台和完颜陈和尚都是这样被从天而降的爆炸火光所吞没，尸骨无存，带孙现在突然很没有安全感。

既然速不台和完颜陈和尚都会被从天而降的攻击灭掉，那他自己呢？

想到此，带孙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仰头看天，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

但不得不说，他的直觉非常准，因为就在他带着大军到来时，那站得密密麻麻的军队，让云端之上的杨翼飞露出了一个恶魔般的微笑。

他们此时立于南城门后的宽阔空地上，周围也没有民居，既然他们排好队等着挨炸，如果不成全他们，那也太对不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