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安洲大咧咧的坐到安浩对面,“你这话说的就对了。”
“咱们家消停,甚少出什么幺蛾子,冷不丁祖母来这么一下,我倒是有点好奇了。”
“浩哥儿,你说,九妹妹六妹妹那里,哦,还有大房那边,和咱们的东西是不是也是和都一样的,给的是这种华贵精致的东西?”
“是又如何?”安浩翻过一页书,“祖母对姑娘家从来都要更加好上三分,给她们那些首饰是常事,不比咱们男儿家,不用那么娇养。”
“给咱们的尚且如此,祖母给妹妹们的只会更加好上三分,可就是好上七分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润哥儿,他那样的身子骨,谁偏疼些都是应该的。”
“问与不问没什么意思。”
“那你就不好奇祖母为什么送东西给咱们?”安洲的心里蠢蠢欲动的,可是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斗没意思,因此尽力游说着安浩。
安浩一个眼神都吝啬,“你猜不出来?”
安洲“嘿嘿”一笑,“祖母如此,不是大房做了什么事,祖母想给些贴补,就是二房做了什么事,祖母要给贴补。”
“可最后还是一碗水端平了。”
“若是小辈做了什么,祖母不会所有人都给,必定是长辈了!”
“大伯母那个样子是不中用的,大伯父伯父是一家之主,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祖母不会如此。”
“二房咱们爹不像,那就是母亲做了什么让祖母高兴心疼的事了。”
“且不是因为寻常家事上的能干,不然做了这么久了,哪里会现在才想起来?”
“母亲之前去了大悲寺。”安浩终于放下了书。
能让祖母这样大加赏赐,应该不是小事,他们毕竟是十几岁的少年了,也都学着心疼母亲了。
“之前我打发小厮出去买书,他们回来的时候说,看见车马那边把母亲的车拿去修了,说去了一趟大悲寺,马车该多上点油。”
“好端端的怎么去了那?”安洲安浩虽然和内宅接触的越发少了,可也知道这段日子安淑安澄没在官学请假。
若说是为了游山玩水,哪里有不带上亲闺女的道理?
安浩出门叫了个小厮,“去把二太太的马夫叫来。”
那马夫冷不丁被主子叫过来,来不及换身干净衣服,擦洗擦洗,也不敢进地面锃亮,一屋子墨香气的书房,只躬身站在廊下。
“给二少爷三少爷请安。”
安洲喝了口茶,叫人搬了凳子也坐在廊下,这里有点儿过堂风,还算凉快,“我问你,太太去大悲寺做什么的?”
马夫垂着头,“听说是给两位少爷进香求签的。”
“就为了这个?”安洲安浩对视一眼,他们心里清楚,沈氏对这些也是半信半疑,虽也去寺庙,可自己在家里并不怎么求神拜佛。
若是为了求签特意去了一趟大悲寺,不像。
安浩想了想,“那太太可见到了什么人?或者,有谁和太太一起去的?”
马夫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两位少爷盘问上了,可也是有一说一,“听门上说,是许家给上的帖子。”
“夫人是带着五姑娘和十姑娘去的。”
“在寺庙里见了谁,小人不知道,只听许家的马夫说,他们家的太太和三少爷都来了。”
“许三郎?”安洲差点失手把茶杯砸了。
马夫回话,头都不敢抬,“奴才就听见个什么郎,没听清是哪个。”
“就是他了。”安洲把大难不死的茶杯给一边的小厮,“许家一共三个哥儿,那两个哪出得了门呐?”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安洲又告诉一边的小厮,“给他抓把钱。”
然后拉着安浩回了书房,“甭管谁来,都给爷拦在外头,好好看着!”
等关上了门,安洲才开口,“浩哥儿,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安浩不知道安洲反应这么大的原因,略微诧异的看着安洲,“这还不明显吗?”
两家约着上香,一家带着待字闺中的女儿,一家带着尚未娶妻的儿郎。
能得安桥大老爷精心培养,视如己出,他们都不是傻子。
安洲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转悠,“这真是”
“你到底怎么了?”安浩和安洲比寻常人家的兄弟还要更亲近些,因此他也看不得这安洲急得一言难尽的样子,“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端详。”
安洲看看安浩,欲言又止,“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难以启齿。”
安洲安浩虽然早慧,可有些事情,也是一片空白,突然要开口,也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
安浩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可是这许三郎有什么问题?”
安洲被问到要害,耳朵尖都一红,咬了咬牙才开口,“你还记得上次咱们一起赶考,当时母亲还没回来,大姐姐又忙,祖母让咱们自己去玉器店选个玉带子挂腰上的事儿?”
“记得。”安浩的记性很好。
“当时我匆匆忙忙的出来了,你可知道为何?”安洲也不用安浩再问。
“我当时去里屋试玉带子的时候,听到了些那样的,动静儿。”
“虽然声音很可我还是听见了。”
“两个男的,一个是许三郎,另一个是他带在身边的小厮。”
安洲像牙疼似的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安浩听完就皱了眉,“你怎么才说?!”
安洲自觉更加无辜,“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无缘无故的说出来?”
“而且许三郎也没有素日招惹到我的事儿,也不好把他的私事儿四处宣扬的道理。”
“就是没想到”安洲笑着咬了咬牙,“他们家盯上咱们小五了。”
“是觉得小五一个庶女又性子谦和好欺负?就是察觉了什么也不会回家诉苦?”
“二婶又不是亲娘,不会过于上心?”
“这事万一成了,小五一辈子都毁了不说,咱们母亲白白辛苦还要和大房有了嫌隙,安家怕是永无宁日了。”
“这许家是和我安家有什么深仇大恨?!”
安洲越想越生气,连素性更加沉稳些的安浩都是眉头紧蹙,“这事儿得赶紧告知母亲。”
“自然。”安洲也不多废话了,顶着烈日炎炎的天儿就拉着安浩一起去了松翠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