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02章 夜袭太虚(1 / 1)浮生默客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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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静止!

忘川飞身冲向虚空的那一刹那,整个昆仑山的时间陡然静止。

柳夕笙积压在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时间全数被公孙立激发出来,道心受到影响,已经有了入魔的征兆。

虚空中,只见她的双眼中仍然闪烁着猩红妖冶的目光,狞笑的脸上生出一道道暗红细纹,戾气飘浮在身体周围。

忘川现今对于时间法则的掌握尚且不全,因此对于时间静止之术,也只能维持短暂的时间,他直接奔向公孙立,一掌朝着公孙立的元府拍去,暴虐的雷灵力和炙热的纯阳真气疯狂地从掌中涌出,只听“啵”的一声闷响,公孙立的元府顷刻碎裂,道基被毁,日后再难重新踏入修行一途。

随后,忘川反身飞向柳夕笙,剑指点上柳夕笙的眉心,一缕金光射入柳夕笙的识海中。

柳夕笙的识海中已经凝聚出本神丹和识神丹,其大小与忘川相比,犹如鹌鹑蛋较之于鸭蛋,丝毫没有可比性。金光驱散了柳夕笙本神丹和识神丹外的魔气后,凝聚成两滴金色的水滴润养着神丹。

做完这一切时,空间已经开始微颤,忘川知晓时间静止之术大限将到,于是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了玉虚峰别院中。

手指一弹,只听“叭”的一声,微风乍起,寒冬飞雪,时间向前,一切又恢复成原样。忘川依旧捧着经卷,饮着清茶,夏芷雪和悟尘两人在院中追逐打闹。

然而虚空中的柳夕笙和公孙立却是另一番姿态。

柳夕笙举剑想要对公孙立发狠时,心中却没有了那股子怨气,只觉得灵台一片清凉。

她正想弄清身体出了什么变故时,却听公孙立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抬头望去,只见公孙立口溢着鲜血,捧腹呻吟,体内的太虚真气和修炼魔功生出的那股子魔气正快速的流逝。

柳夕笙讶异,这时元府破碎的征象,奇怪,公孙立好端端的元府怎么会毁了呢?莫非是修炼魔攻走火入魔了,又或者是师伯暗中出手相助于我?

公孙立痛得面部已经发生扭曲,浑身的虚汗浸透了道袍,他咬牙切齿地盯着柳夕笙骂道:“柳夕笙,你这个贱人,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竟然毁了我的元府道基!”

“你想知道?”柳夕笙阴沉的脸,忽然露出了笑容,“此乃打狗神通,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啊。”柳夕笙俏皮地拍了拍脑门,似是想起什么,说道:“哦,我差点忘了,此神通专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狗贼。公孙师兄,你莫要怪师妹小气,要怪就怪你自己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当一条养不熟的野狗。”

“你!噗……”公孙立气得喷出一大口鲜血,白眼一翻,跌落云端,径直地摔向地面。

“嘣”的一声,玉虚峰那处黑衣人曾经出现的山崖峭壁上,怪石碎裂,滚落深渊,扬起数丈的高的尘土,偌大的人形坑槽中,公孙立不知是死是活。

柳夕笙低头看了看石坑,发现公孙立的胸口尚有细微的起伏,人去已经昏死了过去。柳夕笙一剑削去了半壁山崖,伸手将公孙立提了起来,飞向太虚弟子激战的地方。

“公孙立已被我擒获,你们难道还要负隅顽抗吗?”

柳夕笙运足真气对着人群说,随后将公孙立扔了下去,那些跟随公孙立叛变的太虚弟子见状,顿时狂性大发,犹如野兽一般朝着柳夕笙攻去。

“找死!”

柳夕笙催动玄武镜,像是挥动芭蕉扇一般,朝着那些入魔的太虚弟子拍去。玄武镜中射出耀眼的光芒,一股浩瀚的,足可以毁天灭地的力量倏然间压了下去。

“轰!”

整座玉虚峰发出猛烈的晃动,巨大的石块滚落下来,地面上凹陷坍塌,出现一个镜状的天坑,那些太虚地被那股强悍地力量压成了肉泥。柳夕笙所率的太虚弟子各个惊得目瞪口呆,而柳夕笙亦是没有想到玄武镜竟能展现出如此强悍的力量,不愧是上品灵器!

正在众人惊叹之时,天坑中飞出上百道妖艳的红芒,速度极为迅捷,柳夕笙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经朝着太虚观的山门外飞去。

“大胆妖人,竟敢祸害我太虚弟子!”

虚空中传来宿鸿涛一声怒喝,随即便见一道身影追着红芒飞去。与此同时,玉虚别院中的忘川神情凝滞,灵臂朝着空中一探,太虚观山门上空顿时出现天罗地网,电闪雷鸣,随即便是炙热火焰无端燃烧起来。

雷域火海中,那些红芒无处遁形,惨叫连连似鬼亏狼嚎,须臾间,烟消云散。

“师弟,你的道法越发精湛,恐怕现在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了,“幽若淡漠清幽的眸子中浮现出自豪之感。

“师姐相比,师弟我可是差远了。”忘川笑了笑,继续捧着经卷看了起来。

宿鸿涛立在虚空,朝着玉虚峰别院这处瞧了一眼,正要转身回无极殿时,柳夕笙带着一种太虚弟子赶了过来。

“师伯,公孙立暗通外敌,擅自修习魔宗功法,违抗诏令,不惜对弟子出手。弟子已经将其擒获,其余一干同党,已尽数击毙。”柳夕笙说。

玉虚峰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宿鸿涛早已知晓,他的心在滴血。公孙立是他亲自带回太虚观的,没想到他竟然会背叛师门。更令宿鸿涛痛心疾首的是,跟随公孙立的那三百名太虚弟子竟然全数叛变,难道太虚观真的如此不得人心吗?他自问对门下弟子不薄,一碗水端平,呕心沥血地培养,可是这些弟子却……哎,莫非太虚观的气运已尽了吗?

宿鸿涛背着双手,仰视苍穹,数不尽的哀伤,他心中喃喃道:云华娘娘,若是你还眷顾我们这些不肖子孙,请保佑我们太虚观道统能够继续传承下去吧。

“师伯?”

宿鸿涛回过神,看向柳夕笙,赞赏道:“夕笙,此事你做得非常好。将公孙立带回无极殿,我还有事要问他。”

“遵命!”柳夕笙遣散一种太虚弟子后,拧着公孙立朝无极殿飞去。

“凡有不愿留在太虚观者,可于刑天柱自废太虚道法,下山另觅机缘若有迷途知返者,愿留在师门共同抗敌,可于刑天柱前放下法器,一切既往不咎若有背叛太师门图谋不轨者,至今仍冥顽不灵,不知悔改,格杀勿论。太虚观来去自由,尔等自行思量。”

活了数百年,经历了种种跌宕起伏,本该古井无波、云淡风轻的宿鸿涛,面对复杂的人心,最终还是低下了头。朱高照之死,石天磊的失踪,太虚弟子的背叛,对其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拼死为太虚观道统传承保留点薪火,若是能侥幸活下来,他愿众生闭关不出。

宿鸿涛这一番话,全观上下的弟子都听得真切,他们心中有着难以言状的苦楚。在他们的印象中,宿鸿涛是一位慈善和蔼的长辈,有着一身铮铮傲骨。如今他的这一身傲骨,却难以承受太虚观兴亡的重量,终究还是弯了下来,怎能不教人唏嘘,边延、沈文宣、柳夕笙和杨淑清等人默默流下了泪水。

匆匆一日过去,太虚观迎来了黑夜。

刑天柱前,没有出现一名太虚弟子昆仑山脚下,也没有出现任何一名太虚弟子的踪迹。没有人自废功法离开太虚观,也没有人主动站出来承认过错,誓要与太虚观共存亡。或许那些里通外敌的奸细已经全数清除了或许太虚弟子中还有奸细尚存,他们也许是在暗自作新的盘算,也许是想通过一死来赎罪,谁又能知道呢?

然而,所有的太虚弟子都能感受到,在太虚观表面平静下,气氛却是变得极度压抑,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正是在这样一个万籁俱寂,大雪纷飞的夜晚,昆仑山下,有近千的黑衣人,分成多支队伍,偷偷摸上山来。这些黑衣人似乎对昆仑山似乎了如指掌,如入无人之境,仅仅是半炷香的时间,便已经突破了昆仑山的第一重防御。

沈文宣心中郁结难消,又无法与他人述说,每每打坐冥想之时,心乱如麻,难以入定,于是不知疲倦的巡查各处山口通道,以此来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今夜,他思绪不宁,心乱得像是乱棍捶鼓,于是动身去查探各处关口。

太虚弟子连续十数日不曾合眼,已经支撑不住,有些修为低的太虚弟子早已歪倒在一旁呼呼大睡。沈文宣不禁摇头,暗自叹气道,毕竟不是铁打的,估计边延师兄那边情况也不比这里好多少。以大家现在这种疲惫不堪的状态,若是敌人大举攻山,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沈文宣心中有些不忍,却还是命人将那些酣睡的同门给叫醒了。众人揉着惺忪睡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随后鼾声又渐渐响了起来。

沈文宣飞上一棵嘉木的枝头,取出了一壶酒自饮自酌。忽然,他发现山下影绰绰间,有些黑影正快速奔来,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再瞧去,果然有很多黑影在密林中穿梭而来,他心中咯噔一下,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是敌袭!

“敌袭!”沈文宣大惊失色,连忙运足真气呼喊,随即朝着虚空打出一道流光。

“轰!”虚空中迸出一道太极图,清脆的声响,惊动了整个昆仑山,所有昏昏沉沉地太虚弟子们,猛然苏醒,有些慌乱。

宿鸿涛飞出了太虚峰,一手执剑,一手握着拂尘,在虚空中喊到道:“不要慌乱,守住入口,全力催动阵法。”

须臾间,昆仑山上诸般大阵亮起耀眼的光芒,气流奔袭,杀意凛然,黑夜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四象伏魔阵的四个方位,朱雀、玄武、青龙和白虎石像射出红黑绿白四种光柱,紧接着昆仑山腰想起野兽咆哮,全身浴火的朱雀,黑光若玄水般凝重的玄武,威严凶煞的青龙、狂风环绕的白虎,同时朝着黑衣人群攻去。

青龙张口便是一道青光朝着黑衣人群射去,“轰”的一声,山林狂风浪卷,飞沙走石,十数名黑衣人毙命当场。

“小小四象伏魔阵不必惧怕,先攻青龙,再攻朱雀,后诛白虎和朱雀。”

有一名黑衣人顿步施令,周遭数百黑衣人同时出手攻击青龙,万道霓虹直奔青龙而去,青龙以及神龙摆尾,巨大的龙身荡开霓虹,飞身冲往人群之中。那些黑衣人显然是有所准备,齐齐掐诀结出一张困龙网,身法游走,将青龙罩于网中,数十名黑衣人不给青龙挣扎的时间,同时挥剑斩去,数十道凌厉的剑气落下,神龙被斩成数截,仅仅是数个喘息间,便化为乌有。

这时,朱雀、白虎和玄龟已经攻来,磅礴的力量将数十名黑衣人掀飞,火焰飞射,强风疾刃,雨箭万千,鲜血如泉水般冲刷着山间石道。人群中,飞出数名黑衣人,同时掐诀念咒,通灵真言施展开来,数只昆仑兽缠住朱雀、白虎和玄龟,其余的黑衣人趁机再结困龙网,先后将三象网住击毙。

宿鸿涛看着回光镜中投射出的景象,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果然是你们,拓跋复,太虚观被你们害得还不够惨嘛,你们居然还不死心!师尊,你千不该万不该,把拓跋氏余孽带进太虚观啊。你若是在天有灵的话,见到太虚观面临如此大的危机,该作何感想?”

一名太虚弟子前来禀报:“报!启禀师叔,昆仑山西侧、东侧已经失守。”

敌人来之迅速,四象伏魔法阵如此轻易被迫,当然是对太虚观部署了如指掌。他们不集中攻打一处,反而分兵多路,其目的显然是要将太虚观弟子尽数诛杀,不留活口,而非是为了侵占太虚观。宿鸿涛脸色微变,吩咐道:“让大家不要恋战,以消耗为主,且打且退。”

这名太虚弟子刚刚离开,又有人前来禀报:“启奏师叔,敌人已经逼近山门,正着手破阴阳伏魔阵和太虚幻仙阵。”

宿鸿涛再吩咐道:“通知边延,必要时可以弃了两座护山法阵,向山门靠拢。”

话音刚落,又有弟子前来禀报,“师伯,敌人已经破了护山法阵,现在正在攻打山门。”

“什么!这么快就破了阴阳伏魔和太虚幻仙两座大阵,边延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宿鸿涛震怒,阴阳伏魔阵和太虚幻仙阵虽不是神仙法阵,却也是威力无穷,即便是以阵法出名的凌云阁中,亦是现有与之匹敌的大阵。四象伏魔阵无甚变化,被破了也就算了,阴阳伏魔阵和太虚幻仙阵变换万千,阵眼操控稍加改变,便会让闯阵者无法适从。先前他早已吩咐边延,每隔两个时辰便进行法阵变幻。可是,两座大阵却轻易被迫,除非有人提前向敌人传递阵法方位变换的消息,否则绝无可能连一炷香的时辰都没有撑到。

宿鸿涛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来者吩咐道:“让边延速速带人向山门靠拢,准备与敌人进行正面生死决战。”

柳夕笙见情势如此危急,再也耐不住性子,上前说道:“师伯,敌人来势汹汹,冉师兄恐怕独木难支,就让弟子前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宿鸿涛摇摇头,“山门那边无须你操心,必要时,我会亲自出手。你去一趟玉虚峰别院,告诉忘川,学了太虚道法,此事也该为太虚观出些力了。记得告诉他,凡事本初境以下敌人,不留活口!”

“是,弟子这就去。”柳夕笙飞身前往玉虚峰别院。

山门外,沈文宣率领着一众同门击退上百名黑衣人后,见数百名黑衣人正猛烈的攻击山门,情势无比危急,“师弟师妹们,到了为师门尽忠的时候了,随我一起杀冲杀敌寇!”

“人在,观在!”众人异口同声,掏出一把丹药直接塞入口中,顾不值得伤势疼痛,通灵真言尽数施展,数百只昆仑兽被召唤出来,如同洪水一般朝着山门处冲去

“为了师门,即便入魔又有何不可。心魔诀和邪影真言能用的,都给我用上!”

沈文宣将长剑插入泥土中,手上指决不停变换,无尽的黑气从地底涌出,与他身体释放出的太虚二气融为一体,身形暴涨两丈有余,一道凝实的邪影真身出现在身后。太虚观祖训有云,邪影真言不可轻用,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从来还没有人同时催动心魔决和邪影真言,一种激发出心中的魔性,一种是外来邪物,两种至魔至邪的力量互不相容,都想要控制施法者的本身。

沈文宣发出痛苦的惨叫,他不再管自己是否会永坠魔道,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守卫师门!他将最后一缕神识,或者说诛杀敌寇的意志封于识海中,体外的邪影真身飞入他的身体中。

顿时,一股极度邪恶的气息向着四周涌去,他的一双眼睛变得无比空洞,像是无尽的深渊,有着勾人心魄的诡秘之力,脸上爬满了血纹,全身被黑气笼罩,那太虚黑白二气此时已经变成了红色,像是两条赤练毒蛇在沈文宣的身边的游走。

“天地有阴阳,万物皆通灵,奉我太虚令,受命到御前。通灵真言,邪影现!“

“萧萧幽魂,寂寂鹤影,阴阳莫辩,冥心驭灵,心魔诀!”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日月清光,气化太虚。万符现,鬼神惊!”

太虚弟子们见二师兄沈文宣拼命了,于是纷纷吟咒念诀,邪影真身、心魔真身与他们的本身融为一体,千万道紫符浮现在空中。

他们为了捍卫师门尊严,此刻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魔,七窍流着鲜血,狰狞的面容令人不敢直视,杀意滔天,他们冷冷说出了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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