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学姐,你大概不清楚你刚刚展现的是什么。
是神迹。
你是这世间唯一的神。
有一个妖界公开的秘密,你大概没有听说。五十年前,妖界极北的雪族诞生了一位神。这位神诞生当天,黑夜的天边紫气不散,那天的太阳没有照常升起。
读到这里时,林简一推测这位“神”出生时遇到了极圈极夜和极光现象,要是按照这样的标准,那雪族每年不都有“神”降世吗?妖界的知识水平是该好好提一提。
那紫气最终凝聚到一个刚降世的孩子身上,整个雪族跪倒在地,参拜神明。这当然惊动了整个妖界。原本妖界看到神明降世也激动不已,认为是这是福泽。但没过多长时间,雪族的一些人开始猖狂起来,利用孩子还没有成熟的神力开始打压其他妖族。白宇司当时是妖界太子,受命出征雪族,民之所向,大胜而归。其实这都是幌子,除妖人想要打压这位神明,因为她会使妖界实力大增,造成两边的不平等。妖界也想除掉这位神明,知道原因吗?因为神明与皇族异族!皇族没有信心让这位神明屈尊于他们。于是在孩子还小的时候,太子白宇司出征雪族,只这一次,整个雪族全军覆没,元气大伤,也许是想等孩子长大,于是平定下来想要安逸生活。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第二年,上一任妖王下令直接将私通人类雪族赶尽杀绝,整个雪族全部被灭。但雪族终年生活在寒冷之中,根本无法适应人类居住的环境,何来“私通”之说呢?不过现在雪族全员被灭,已死无对证。
但奇怪的是,那位被认为是神明的孩子并没有死去,她不见了,消失在大雪纷飞的雪境死地,到现在没人知道她在哪里。
不过我看到了,学姐,是你。
林简一读完了,五味杂陈。她无从判断这里说的是真是假,看着手中受自己控制的银色光芒只觉得世界虚幻。雪族的事情大概只能找花如烟才能辨别真假了,但自己的身世难道真如白甘棠所说吗?他刚刚还说自己的力量是白宇司给的。想多了只觉得头疼,林简一还是给花如烟发去了消息。
“周末孤儿院见。”最终,花如烟决定在周末与林简一面谈。
林简一从未觉得时间竟如此漫长,周末竟如此遥远。想要上课努力听讲的林简一如今也是有心无力。白甘棠大概已经离开了,校园里再也没有这个人的身影。看似平淡的生活,对于林简一来说其实波涛汹涌。
终于是个周末,林简一与花如烟在一个无人打扰的小房间里见了面。林简一将信件给了花如烟,花如烟只看了一遍,就叹气说:“是真的。”
“我,林简一,是神?”林简一还是难以相信这样看似荒唐的事情。
“没错,简一。”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给我这封信之前,我只是个普通人啊。”林简一激动得坐不下。
“是我,想让你过得简单点,封印了你的力量。但这个封印只能持续到你十八岁。我本以为你不会发现的,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这么个妖精。他大概不叫白甘棠,他应该是白凌。”
“白凌?”
“是白宇司的弟弟,他窥伺妖王位置已经很久了。上次白宇司的重伤,按理来说应该是他造成的。”
林简一坐下,开始思考自己的境遇。
“什么叫‘按理来说’?”
“没有证据说他指使了杀手,他也没有参与动手。查来查去,只是端了上次滑雪场的黑恶组织而已。”
“那些人能把白宇司重伤?”有了力量的林简一回想起来,那天到场的妖精们根本不是白宇司的对手。
“对吧,就连你也怀疑。”
林简一沉默,梳理着这段时间以来经历的种种。
“如今,白凌与白宇司在妖界朝中关系非常紧张,白凌这时候给你这个,估计是想要拉你入伙。你站哪边?”
说实话,林简一谁都不想站,一边是灭族之仇势不两立,一边是把她当作棋子一枚无关紧要,哪边都让她讨厌。
“你呢?除妖人怎么办?”
“我们只关心人类利益。”
“他们两个谁更符合人类利益?”
“白宇司。”
林简一笑了,不知道是心中答案了然还是如何,良久,她说:“其实想想,我站哪边又能如何?不过是换了一个皇帝,底层还是底层,社会还是社会,普通人所要面对的事情永不会改变,那个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我就舒舒服服地做个人不好吗?”
花如烟什么都没说,只答应了:“好,你平安就好。”
林简一看着窗外她生长起来的地方,猛然觉得这里格外陌生。她不属于这里,在这里,她的力量无从施展。
临走时,花如烟给了林简一妖盟所在地的地址,今后一旦有事可以去那里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