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乾接着道：“此事过于丢人，康王府上下将其掩埋的死死的，在下也是偶然碰到一个知情者才得知。康王府对外道舞清是病死，香消玉殒。舞清生下的这一个女儿，本应该偷偷掩埋在后院，有个老嬷嬷不忍心，偷偷救了这个婴儿，送给城外十里坡的一对无子女的酿酒夫妻，取名燕

娘，燕娘十三岁为救病重的养母，卖身入青楼，后来生下一女，便是如今的扬袖姑娘。瑶娘如今四十来岁，在下特意从扬州找来旧人，瑶娘与季小姐之母，有五六分相似……”

季凌低笑一声。

“贺公子告诉我这些，所谓何意？”

季凌从一开始的微讶到现在的不以为然。

季家虽然非王公贵族，但也是名门大户。就算贺乾说的是真的，瑶娘母女真是祖父的女儿外孙女，又如何？

“贺公子特意赶来就为了告诉我，季家有流落在外的血脉？”

就那么闲？

有什么目的？

翻出了康王府当年的旧闻，虽然康王府早已经没落，康王早因不敬皇帝被诛杀。但时隔多年能查出这段就是也极其不易。

比起多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姑和表姐妹，季凌更在意的是，贺乾的目的是什么？

季凌表现太冷静了，但是也在贺乾的意料之中。

他收拢折扇，缓缓道：“如今季家富贵滔天炙手可热，既然是季家的血脉，流落在外难免有损季家门楣。”

季凌冷笑不语。

贺乾摸了摸鼻子，继续开口道：“季小姐天资聪颖，季家人丁单薄。燕娘虽然沦落风尘，但也毕竟是季老太爷的亲女，况且扬袖姑娘可是有名的清倌，名声清白。如果季老太爷得知，肯定不愿意血脉沦落风尘不能认祖归宗吧？”

“此事我自会派人回扬州禀告家人，再作打算。”

对待虚伪的人就要用虚伪的外表。

“贺公子言语之中，似乎对这个扬袖姑娘颇为推崇，像是为了她特意来多管闲事，莫非她是贺公子的意中人？”

因为身世门不当户不对，所以要让她认祖归宗。

贺乾亮出了底牌跟杀手锏：“季小姐近日可听闻，东宫太子爷痴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季凌真的惊讶了。

“是扬袖？”

贺乾微微一笑点头。

季凌皱眉：“这跟贺家有何关系？”

“我有一个表妹，是太子奉仪，因为机敏，在东宫颇有两分宠爱，听闻太子痴迷扬袖姑娘，愿帮他达成心愿。在下素来有成人之美，加上只是对贺家百利而无一害……于季家也是一样。听闻季小姐欲在城南开一家满堂红分店，跟万家起了些冲突。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可尽管开口。”

季凌亲自跟宋叔一起送贺乾出门，两个人都笑若春风，好像是相谈甚欢，可是眼里皆深沉，看不出情绪。

都是成了精的狐狸。

季凌转身时，笑容慢慢淡了下去，眉眼间略微疲倦。

开拓京城的商业，万家是棘手的对象，贺家也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