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凌空一跃，旋转向后折腰，恍若神宫仙子。

接着舞台后方传来泠泠琴音，委婉低沉，带着凄美的悲意，引人入胜。

喧哗的大堂立即安静了下来，众宾客安静的竖耳聆听。

女子轻启朱唇，悦耳动听却带着轻微悲凉的歌声，从她黄莺般的嗓子飘出。伴随着琴音和她的翩然飞舞的舞蹈，真是令人如痴如醉。

歌中之意，像是一个妙龄妇女苦苦等待情郎归来。

歌声如诉如泣，动人心弦，要凉三日余音不绝。

哪怕是上京城里歌喉最好的歌姬，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坐在二楼最好的一个雅间里，季凌倚靠窗前，望着下面的谢台，手里把玩着一个角犀杯，轻轻摇晃着杯里面倒入的上好的桃花酿，唇角微抿。

余光是无意间扫了眼旁边站立着的面无表情的子卓。

“你说，为什么世人都偏爱这些无病呻吟的情情爱爱？”

子卓撇了她一眼，面不改色：“大概是闲着无聊。”

季凌随手抓起一个茶杯砸向他，“真是无趣。”

子卓手一晃，接住了茶杯，上前将茶杯放到茶几上，然后又退回了原先的位置，继续装木头桩子。

“大小姐，贺乾来了。”门外传来贺有没有多大波动的声音。

贺有算是贺乾同父异母的大哥，可惜贺乾并不知道，在他看来，对方不过是一个处事冷淡的小掌柜，见面会客气虚伪一笑，但也没有过多往来。

贺有表现得更加平静，对他形如陌生人，彼此间话也不多说。

“让他进来。”季凌稍微坐正了身子，自顾自的将刚刚喝下去的酒倒入杯中。

贺乾还是一生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打扮。优雅而文质彬彬。

他一走入，书生气十足的行了个见面礼，一笑：“季小姐，又来打扰了，还请勿见怪。”

“贺公子客气了，请坐。”季凌一抬手，亲自为他倒了一杯酒，“这是满堂红自酿的桃花酿，还请贺公子品尝。”

贺乾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大大方方的接过，口上颇为客气：“在下何德何能，能品尝到季大小姐亲自倒的酒？”

季凌：“贺公子此言，我甚有些惶恐。”

贺乾：“季家女多娇，听闻侧妃娘娘怀了龙胎，日后必贵不可言，季家作为侧妃娘娘的娘家，自然是水涨船高，恐怕日后我见季小姐，还得躬身行礼。”

“贺公子说笑了，侧妃娘娘能有此福分，是皇家的恩宠。”

“如果季家再多一位东宫的妃子，恐怕后族柳家就改姓季了……”

季凌笑容凝固，脸色严肃了下来，打断了贺乾的话：“贺公子慎言，季家不过一皇商，你给的这顶高帽带不起。”

贺乾脸色未变，举起杯中之酒爽朗道：“多喝了两杯是我胡言乱语了，还请季小姐切莫见怪，在下以酒请罪。”

说的就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季小姐这里真是能人辈出，外边这歌声真是余音动人，真不知道季小姐是哪里请回的绝代佳人。”

贺乾喝下酒，丝毫没有尴尬难堪，又侃侃而谈。

都是成了精的狐狸，彼此点到为止之后，又接着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