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新发型被嘲笑了。特别是张燃,那货够坏偷偷的拍下照片,把他屏蔽掉分享到了朋友圈。
在公司内部网疯狂流传,若不是南风把那他的侧脸照举到面前,落井下石道,唐景琉你也算名人了。恐怕他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难怪他每次离开背后都响起狂笑。
吴铭也不知道从哪嗅来的味道,特地赶到公司一睹某人俊颜。
大概是脾气变好了,不然他真想掏出把枪,把笑倒在沙发捂着肚子的两个人送上西天。
为取经事业做贡献……
“大哥,你现在怎么混成这个样子了。嫂夫人也太会玩了吧。”吴铭拿出手机抖着手拍下他有火按耐住的模样。
“老吴,不是嫂夫人,是……”话未说完就有两道冰裂的视线投来。张燃再有胆子,也不敢胡说。
吴铭不知情,察觉气氛有些紧张,连忙打圆场,“张燃是说嫂夫人这个发型设计的非常好,非常好!”
张燃顺着台阶下来,“是是是……”
唐景琉眼神高深莫测起来,“哦?那你们也来一个?”
“不不不!”两个人异口同声,头摇的拨浪鼓似的。
“嫂夫人对你的爱,我们可承受不起。”两个人相视又是一笑。
吴铭被无情踹走,张燃惨了点,扣去年终奖还有假期缩短不说。偷偷向南风求情被大BOSS发现,还被强制性去剃光头。
大冬天的,年关将近,人家做造型都是最帅最酷最干净,只有他是光着头出来。理发师还笑着给他打了个折。
带着颗卤蛋头去复命,南风实在过意不去又替他求了情。唐景琉睚眦小人,报完仇心里爽爆了,面色愉悦的剥了颗水煮蛋,准了南风的求情。奖金和假期通通还给他。
张燃感激涕零的握紧南风的手,要不是唐景琉捏碎了手里的鸡蛋,他差点就抱着南风,为了胜利转圈圈了。
快年关了,她的感冒早就好了,躺在花园的摇椅里晒太阳,寻思该找什么理由搬出去呢!
椅子是唐景琉特别给她安置的,上面铺满了毛毯绒布,躺上去特别舒服,一点都不觉得冷。
小花园在南面,隔着玻璃能看到他的书房,这些天唐景琉忙的够呛,每天只有四五个小时的睡眠,难得的休假他都要处理工作的事情。
他今天穿了深色的毛衣,和深色的椅背有点相融,他专注的时候很少动,不仔细看很难发现,椅子上坐了人。
他专注做事很喜欢微蹙着眉头。
南风看得有些入神,像是心灵感应,唐景琉抬起头精准的和她对上视线。
霸道的连眼神都不敢躲闪,正是这样霸道的男人忽然对她展颜一笑。笑完又投入工作中。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是比较霸道,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唐景琉越来越民主,越来越体贴。都不会去强迫或者干扰她的意愿,反而有点宠溺和支持?
宠溺?是她的错觉吗!
唐景琉又抬起视线,视线里的女人有点呆,一看就是在神游太空。
嘴角露出抹笑,放下手里的笔,正准备出去。
刘姨端着盘子走进来,放在桌子上发出轻轻的碰撞声。盘子上的小盅轻摇。
“先生,我炖了百合雪梨,盅下面煨了热水,忙完再吃也不会凉的。南小姐那里也送了份,您放心吧!”
唐景琉点点头,拿起汤匙掀开盅盖吃了起来。
刘姨目光慈爱的看着狼吞虎咽的唐景琉,静悄悄的站在旁边。为了体恤刘姨,唐景琉特地在书桌旁放了把椅子,真丝绒垫坐着不累腰,可是刘姨很少坐。她总是站着,尽管唐景琉把她当做母亲一样尊重,可是她却不会真把自己当做唐大夫人一样享受。她始终铭记自己的地位和身份,从来不会仗着喜爱狐假虎威。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卖到唐家做帮佣,那会唐景琉还没有出生,看着她做事勤快,人又老实。唐老夫人也就是唐景琉的奶奶很喜欢她。后来唐少爷和少夫人车祸坠江,老夫人气急攻心没受住,脑溢血突发身亡,临终前把小少爷托付给她。
刘姨忍不住内心感慨,老夫人你看见了吗?小少爷已经长大成人了,她不辱使命照顾的很好。
“不过先生,最近变得爱笑了呢。”刘姨微笑着说。
唐景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困惑,“有吗?”他确实不爱笑,从大学走出继承家业后性情便由不得他做主了。
“是的,自从南小姐出现后,先生性格开朗了好多。我寻思这不是快过年了嘛,正好去庙里拜拜给大家求个平安。”
爱笑了?摸了摸平稳的唇线,不由得陷入沉思。他转过头看着外面的人,翘着二郎腿吃着炖梨。不用看也知道肯定边吃边夸赞刘姨的手艺,还会不放心的确认吃完还有没有。
他成功被这个女人逗笑了,笑完之后不再浮现出平日的清冷寂寥,多了丝人情味。
“刘姨,你说得对,我性子被她改变了许多。”
“这是好事,先生!南小姐喜气洋洋的像个小福星一样热闹,我们每个人都喜欢她。”
“刘姨,你年纪大了我不放心,到时候带上她给你拎东西。别客气,尽管使唤。”
“好!”刘姨笑弯了眉目。
年假进入倒计时,收到公司年假通知的邮件,大家满怀期待憧憬假期生活。
忙完手里的活边哈欠边伸懒腰,准备倒点热水。李雪玲凑过来压着嗓子神秘的说:“你知道吗?今年公司年会要和可达一起办。真是活久见,两家公司尾牙宴一起办。“
见南风兴致缺缺,李雪玲挨近了一点,再爆猛料,“有人说大BOSS的相好在这家公司。“
“谁啊!”不禁脱口而出。
“你绝对想不到,嘿嘿!就是我们的陆总监!”尾音加重,咬字清晰,
唐景琉搞花边搞到陆总监身上,这样的组合想想都不可能。感叹着世风日下八卦传的这么不靠谱,忍不住反驳,“不会吧!唐景——我是说唐总不是结婚了吗?“好险,差点连名带姓叫出来。
李雪玲对她反应很满意,“怎么不会,你没见他身边的特助老乐颠颠跑总监那献殷勤。分明是有猫腻。再说了,这些有钱人生活乱的很,结婚归结婚,背地里找个小三小四玩玩很正常。”
小三小四……随便玩玩……
“咯吱”,椅脚急速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平静,四面投来诧异的眼光。没想到聊个八卦她反应这么大,见四周都是探究的眼神,面上一热,手偷偷的在桌子下面拉扯衣角,“南风,南风,你怎么了?”
唤了几声,才回过神,揉揉发胀的眼睛,“有点困了,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也许是自我安慰也许是出于对他的了解,坚信不疑的内心深处多少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情绪。苦苦的,涩涩的。
办公室到洗手间,平时走过去一两分钟,今天却觉得格外长远,掬一把水拍在脸上,冰冰凉凉。舒缓了暖气带来的昏沉。可是内心的火气一点也没有缓解消散。
醒醒吧!你是他什么人!你不就是八卦里盛传的小三小四吗?
明明自己沉沦在唐景琉编织的温柔陷阱,明明自己的内心也开始犹豫不清,明明他吻过来的时候没有拒绝。
她有什么资格去说旁人。
她对不起姐姐!
镜子里无辜的脸越看越深恶痛绝,看着看着,发泄般将手里的水全泼上镜子。
里面那张脸在绵延的水滴上四分五裂。
夜幕低垂,临窗的位置往下一览无余,放了个躺椅,捧着书,看的认真。
男人平放着腿,书摊在腿上,望着窗外的夜色。
书房里的钟声恰好响起,那是十点的音乐。
窗外的霓虹上投出一个英俊的倒影,紧锁眉目,思绪万千。
下定决心,他起身取走衣架的大衣,准备出门。
“先生,这么晚还出去啊?”刘姨见门口有个身影略过,好奇之下追了出来。
“嗯,出去走走。”
“要带南小姐吗?”刘姨也是随口一问,撩起围裙下巴擦擦手正要回屋里。
唐景琉不解的转过身,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回来了?”
“对啊,南小姐早就回来了,说没胃口不吃晚饭,怕你担心让我不要说。七点的时候送过热粥,一口没吃。”
刘姨做的很好,显然他是个不知情者。
唐景琉烦躁的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想到自己戒烟多日,心情更加烦郁。
手一抛,大衣落在沙发上。
南风的房间在二楼最里面一间客房,出于私心,原本将她安置在自己卧室门对面。他想每天一开门就能看见充满感染力的笑脸。
南叶每次来探望,她都害怕的不行。偷偷的跑到最角落的房间。可是他不怕,他想告诉南叶实情,几次冲动想着索性拉着她的手一五一十坦白算了。
这种想法又在她小心谨慎,泪眼婆娑时全部覆灭。
门轻轻打开,走廊的灯光挤进来,黑暗的房间有一丝微弱的光。
床上躺着人,背着他裹着被子蒙头大睡。
关上门,原地站了一会,等眼睛习惯黑暗后,慢慢走到床坐下。
小心翼翼的脱掉鞋子,掀开被子挤了进去。
进去后他才感到异样,安静的空气传来低不可闻的抽噎。
“南南?南南?“手按在她抖动的肩膀,脸上一摸,一片水渍。
沾在手心还有些滚烫。
他打开床头灯,强迫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应该是偷偷哭了好一会,眼圈红的不行,还有些肿。被人抓包,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哭声更大,似乎有极大的悲痛需要发泄。
这么伤心,他从未见过。
心跟着她的抽噎揪在一处,一手握着她的肩膀,一手拉着袖子帮她擦眼泪,“是谁欺负你了?”脸色阴沉的可怕,语气却难以抑制的温柔。
他不想吓到她!
南风别过头,不想回答,哭声逐渐减弱,身子却一抽一抽的厉害。
唐景琉心都碎了,完全没想到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还耐心的拍打抽噎的背部帮她顺气。
“不要碰我!”南风抗拒的扭动,哭腔夹杂不容质疑的坚定。
唐景琉盯着自己无法近身的手,眉头一皱,猜测想来她受到不公平对待了。
他明明让张燃明里暗里透露她的身份,难道还有人胆敢太岁头上动土,欺负到她头上去了。
岂有此理!
掀开被子就要出去打电话,他要问问张燃是怎么办事。
“你去哪?”南风瓮里瓮气的转过身。
“自然去找欺负你的人算账!你不肯说,我自有办法知晓。”
南风竟然发出冷笑,满脸的嘲讽,“不需要劳烦你如此费心,欺负我的人不就在我跟前站着吗?怎么,这个眼神看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唐景琉胸口一股浊气梗住,上不来下不去。此时南风依在床边,神色厌恨。他有些恍惚,忽然想起前几天她也是这样靠在床边,被他逗的满脸羞红,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气,“你就会欺负我,算不上英雄好汉!”她虽然情绪不高涨,可晶莹眸色下荡着笑意,连眼尾都是温柔的翘起。
今日她虽笑着,眼底的温柔却荡然无存。
他倒不解了,“怎么是我,我又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怎么你自己清楚。”说着说着眼泪又开始叭叭往下掉,“其实怎么能怪你了,要怪就怪我自己。”
唐景琉这才听出话来,但又不知道是哪件事有失欠缺委屈了她。
就着床边坐下,换来某人怒瞪。他有些好笑,“好好好,都怪我,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我要是不知道那就完了,一辈子也改不过来了。”
南风咬住下唇,手胡乱的抹掉眼泪,头一扭不去看他,“我想静一静。”
就算不去看,也知道唐景琉盯着她瞧,最后耳边传来衣角摩擦,起身离开的声响。
两个人又开始陷入了冷战!其实也是南风单方面不理人,唐景琉见她冷脸不搭理,脾气也硬上来不理他。
望着吃饭两头坐的二人,刘姨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