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
最适合去街头铺子吃一碗港式糖水。
滋润下五脏六腑,让囚于冬寒的手脚慢慢舒展。
李云鹤便以这个为由头,将他们约出来。美名其曰:尝点甜头。
张燃不明所以,听的神秘的邀请十分动心。极力劝唐景琉参加。
一大早,心情没头般烦躁。也不知谁惹得。邀请时,双眉紧蹙,眼中盛着恼意。木头人似的对他的提议毫无反应。
张燃叹气,估计尝不到甜头了。打电话找个由头拒了吧。想法又变得恼怒起来,早知道负隅顽抗,什么也不陪他来香港。
妞也不给泡,酒吧也不给去。内心恨着,表情也开始扭曲。
唐景琉霍然起身,吓他一跳,结结巴巴的问:“你……干,干嘛……?”
男人怪异的看着他,“不是李云鹤约我们吃糖水吗?”套上外套,见张燃纹丝不动,困惑出声,“怎么?你不去吗?”
去!当然去!
几碗糖水全落入张燃肚里,耳边全是他呼啦呼啦的进食声,宛如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不过张燃嗜甜,许是祖籍在苏州的缘故。蘸着糖长大,结果生生养出个如此糙的汉子。可想而知家中二老是多么
唐景琉不爱吃甜食,伸手将面前的碗推到张燃面前。张然也不客气,换成自己用的汤勺就这碗,糖水咣当咣当下肚。
李云鹤面色闪过一丝尴尬,“要不要再点一些。”
张燃抹抹嘴,娴熟的拿起播,一点也不客气,“老吃凉食也不好,再点些热的。有花生牛奶饮露,还有芝麻汤圆,这个杨枝甘露看着也不错。”
李云鹤后颈一凉,想要速战速决。
“唐总,照顾不周啊。多多见谅啊!”李云鹤满脸赔笑。
和他接触不多,似乎吃过几场酒。但是这个人处事极强,手段老滑。决不是表面看着只会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性格。
通过昨晚接触,他心里有些了解,想必臧晗很听李云鹤的话。那子落魄时李云鹤非但没落进下石另寻良主,反而留下帮衬,求得东山再起。忠心自然不用质疑。
李云鹤并不知道,唐景琉心中对他短暂的打量。
见他沉默不语,心事重重的模样,还以为生了臧晗的气。索性人在,赔礼道歉这套应该是吃的。唐景琉向是有所感应,抢在他前头:“怎么会呢!照鼓如此细致,再谈不周,倒显得我娇气了。”
李云鹤还想什么,也许是合作。唐景琉偏偏不给他机会,“你可比臧晗那子懂事。他太浮躁,改得了一时,迟早还要吃亏。你呢?”
话头倏然一转,抛给了他。李云鹤思绪被打乱,有瞬间的懵,没多想考量着言辞,“唐总得对,臧晗是比较冲动,但是他还年轻多跌几次是好的。”
他点点头,转移了话题,“今风光不错,不如等会去坐船去海上垂钓。”起钓鱼,他是喜欢的。手指不自觉的微颤,鱼竿好似已经握在手中,任凭他的指挥。
张燃吃的有点腻,一听可以坐船玩立刻替李云鹤答应,“好呀,我们三个人就比谁钓的多。”
没等李云鹤出声,唐景琉放下叠起的腿,一拍即合,“好,就这么定了。”
对于唐景琉的性子一般人很难吃得准,但为了稳住他,服他这次合作。也只能闷声跟上。他们在香港的发展洪流中勉强站脚,因为是陌生城市,他们还没有摸透这里的市场规律。
来谈合作的也就可达这一座大庙,可以如果合作谈成,唐景琉将会是助他们能站稳脚跟的重要客户。
怎么也要搞定这座大佛。
这会阳光好得很,打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疼。咸咸的海风,波光粼粼的海面。时不时翻起的海浪拍打船身,配上半空偶尔滑过的海鸥。
紧绷的神情一点一点放松。
不由地眯起眼享受这个过程。
李云鹤忍不住打量旁边的男人,似乎是真睡了,握着鱼竿的手松了几分,手指也好像没有力度的耷拉。
平易近人!他的脑海里竟然蹦出这四个字。来不及掐灭这个念头,轻笑起来。曾有人跟他过,唐景琉的性子很古怪,被他盯上的公司全部没有好下场。
“哦!上钩了。”男人突然睁开眼,不急不缓的收线,鱼线那头挣扎的厉害。
他笑了笑“看起来是条大家伙。”
鱼线收紧,一条鱼咬着鱼饵跃出海面。
张燃固定好鱼竿,拿着网兜跑来帮忙,“竟然是石斑,今晚可有的吃了。”
平易近人四个字瞬间倒塌。
那一瞬,男人无意撇来的目光无比幽深。让他觉得,这条鱼,就是他们。
身子禁不住打了个颤。
鲜活的石斑最适合清蒸,佐上几根颜色鲜艳的辣椒细丝,点几滴香油和生抽。盐都不用,一如口化似的,嚼都不用嚼便没了。
李云鹤心思沉重,鱼肉在嘴里无味。期间喝了几杯,恍恍惚惚的。最后就连怎么上的岸也记不清了。
第二酒一醒,火速打给臧晗电话,“别耗了。我们耗不过他的。就签了吧。”手机那头臧晗一言不发,但是李云鹤明白他肯定会照做。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智能芯片技术行情那么好,也就可达愿意抛出橄榄枝。果然,他们太真了。
他盯着窗外,好像回到昨晚的酒桌。推杯换盏之际,唯独他显得心事重重。
唐景琉举起的酒杯移了移,视角下好像李云鹤被遮住了下半部分脸,露出一双眼睛似有不解。
“唐总?”
像是发现新大陆般,露出顽劣的笑容,“我本来以为你喜欢男人,所以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臧晗。”
李云鹤筷子一抖,像是受了莫大的耻辱为自己证明,“怎么可能,我直的。”
这点他通过验证,所以认可的点头,“嗯,后来我排除了这点。并不是只有爱人才会不离不弃,亲兄弟也可以!你的眼睛生起气来,对,就像现在。和臧晗简直一模一样。”
最后一句,让他浑身,坠进了冰川。
视线逐渐清明,再入眼的是空中飞回的燕子。推开窗,让醉饶风吹进来。忽然唇角向上弯起,或许知道也不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