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杨程与德贤王爷一同来到县衙正堂时,衙役们已经都拿好红棍有序的站在两旁,中间的空旷的地上跪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妇人。
“师爷,今日衙前嘈杂可是发生什么事?”杨程坐在高高的太师椅上,眼睛瞟向李正,询问道。
“大.....大人,今日有人击鼓鸣冤.....“李正看了看台上严肃的杨程和一旁官帽椅上的贤德王爷,说话有点磕巴。
“为何本官没有听见这鼓声?“杨程脸色一黑,用力的敲了下惊堂木,眼神凌厉的射向李正。
“大人,小的有错。”师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因为上了年纪,腿一直在颤抖,然后不断的磕头。
”你太让本官失望了,念你初犯,此次克扣一月俸禄惩戒。“杨程心里不忍,开口道。
“谢大人......“李师爷擦了把汗,颤巍巍的站起来低着头走到一边。
“威武...威武....”红木棍敲打地面伴着衙役们的喊声,堂审开始了。
“堂下何人?有何冤屈?属实报来!”杨程敲了下惊堂木,提高了音量。
“民女饶县刘氏,................“妇人详细诉说了自己的遭遇。
一旁看着杨程紧皱的眉头的德贤王爷,手上把玩着檀木龙珠,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今日他倒要好好看看杨程会在这件夺子案中如何决断。
“来人,传天禧楼潘氏!“衙役领命下去,奔天禧楼去押人去了。
“潘氏到!”未见其人,先闻其香,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潘氏,衙役的声音落下,还没见着人,一股子花楼那般浓郁的脂粉香便熏满了整个大堂,片刻后,一个妇人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妇人体态臃肿,满面油光润红,一进来见着地上一旁的刘氏,脸上便毫不掩饰的挂上鄙夷。
“好啊,你个小贱人,老娘让你免费住,让你有个落脚的地方,你竟然包场祸心,要偷我的宝儿,现在还来反咬一口,将老娘告上公堂?”
“你......你血口喷人.....“刘氏比不得潘氏的气焰,一下被骂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就说了这么两句话,也不知如何反驳。潘氏想让刘氏住嘴,一脚就直逼刘氏的心窝,刘氏吓得脸一白,躲了一下但还是被踢中肩膀,直接就被踢倒在地,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住手!尔等泼妇将公堂规矩置于何地!”杨程呵斥道,衙役上前将还要动手的潘氏拉到一旁控制住,另一边将刘氏扶了起来。
“来人啊,潘氏动手伤人,藐视公堂,藐视大周律法,上拶刑。”衙役刚要上前,这时一旁的李师爷赶紧伸手制止了,他凑上来,低声的对杨程说道:“老爷.......这可不太使得,这刑.....“
潘氏一看李师爷跟杨程低语,心中得意便更是狂妄,”杨大人,你可知奴家的姐姐是谁?“
“今日你若是动了奴家一根手指头,怕是你这知县府再无法安宁下去.....“潘氏嘴唇一勾,话语里满是威胁。
原来这潘氏,有个做了安南王宠妾的姐姐,安南王虽是外姓,却因为显赫战功被先王封做了王,在朝堂上属于三皇子一系,势力庞大。潘氏的姐姐如今在安南王府中正得宠,潘氏自是更加目中无人,在潘氏看来,这宁华说到底还是安南王的封地,这小小的县官定然不敢管她的事,横竖也有姐姐那边撑腰。
衙役们也不敢动手,纷纷看向了杨程,等杨程做决定。
出乎潘氏的意料,杨程脸色平静,”在本官的堂上,从来只有依照律法办事,你说是吗?师爷。“
李师爷听到杨程如此说,自是明白,老爷果真是让他敬佩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好官啊。
他撩了撩花白的胡子,脸上露出了笑意,这潘氏还真是撞在墙上了,安南王他再得势,不过是个外姓,这天底下能治住他的人也不少,谅他也不敢因为枕头风而给别人落下口舌。
更何况......老谋深算的李师爷眼角瞟了瞟那个坐在官帽椅上的人,心里是松了口气,这潘氏目无律法,这教训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