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叨扰姐姐就罢了,今日怎可再麻烦姐姐。”她懒懒的回应了一句,闭上眼睛,然后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董珍珠叹了一口气,微不可闻。
她回身,走过来,靠着周昼坐下来。
片刻后,她害怕烛火太亮扰了周昼,于是便轻手轻脚的起身,吹灭了几盏油灯,屋子里一下暗了许多。
过了不久,周昼便发出了微弱的呼吸声,她虽睡着,但神色却不放松,眉毛紧紧皱着,似乎如临大敌。
董珍珠从未见过她这般样子,她心中涌现怜惜,伸手刚要抚上那张脸,周昼却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宵儿乖,姐姐这就回来。”
她慢慢的将手收回去,脸上浮现一丝哀伤。
她坐在那里,静默了良久,轻启朱唇,只听见她轻柔的唤道,“阿昼,阿昼。”
周昼听见声音,过了半响才悠悠醒转,她抬了抬厚重的眼皮,看了下窗外的天色,擦了擦眼睛,瞬间清醒了。
“差点误了时辰。”
她爬起来,穿上鞋靴,捋了捋有点松散的发髻。
“我先走了,姐姐好生休息。“她交代到,然后便匆匆出门。
董珍珠看见那掩上的门,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回县官府的路上。
轿子里的郑呈贡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口问道,”小周师爷酒席之后去那了?“
轿子外有人答道,”小周师爷似乎......是去了闲庭月苑。“
轿子里的人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笑声。
说完他满意的闭上了双眼,等完成这件事,他就能平步青云了吧,他真的当够这该死的县令了。
他嘴唇勾起邪笑,周昼,要怪就怪你的命吧!谁让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轿子外的衙役们相互看了看,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待郑呈贡下了轿子入了府邸后。
熊虎才四下看了看,低声对其他两个衙役说道,”这县官原本不过是允州一个不得志的小官,在一个邻山县城里做知县,也不知怎得,便与那安南王搭上了关系,想着要讨好安南王,只.....是可怜了小周师爷。“
周昼躺在床上许久未入眠,小蜻蜓在她身侧发出平稳而有旋律的呼吸声,她轻轻翻了个身,背对着小蜻蜓,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思虑万千。
意料之中,郑呈贡是安南王的狗,但是她料想不到的是,为何对于德贤王爷他却似乎根本没有多忌惮,另外郑呈贡似乎还对她的一切都似乎了如指掌,这....以后怕是要处处小心谨慎了。
对了,她眼睛一亮,一个轻微但又逐渐清晰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凝聚,郑呈贡不是也要抓她的把柄吗?她也要抓他的把柄,找他的漏洞。
古语有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她周昼偏不如此,山不向她走来,她便走过去,凡事她都要占据主动权。
她想到这里终于放下心来,她将眼睛闭上,疲惫再一次占据了他的大脑。
窗外月亮渐渐暗下去,随着夜的推进,她也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