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晨光微曦。
我在兄长的晨昏阁里醒来,头痛欲裂的感觉还存留一点。
我感觉到血脉中有另一股内力在慢慢修复我的身体,这股内力好像在平和我身体里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力量。
这股内力雄厚又温和,我很熟悉这种感觉,像它的主人给我的感觉一样。
可是,兄长既然已经替我疗伤了,那他应该发现我身体的异样才对。
我很担心,他会质问我吗?
我拐头看到躺在我身边的他,睡得很沉。
算了,他不问,我便不说。
我偏头瞅瞅,他的寝殿很大。
小时候有段时间我迷上了捉迷藏,就拉着他跟我一起玩。
娘亲的酒庄和兄长的寝殿是我们最常玩捉迷藏的基地。
有一次我在酒庄躲着的时候,还看见一个帅哥哥,那时候太小了,他的样貌我都没记住。
只记得可帅可帅了,直到兄长把我找到的时候,我还在流着口水,保持着跟他拥抱的姿势。
原来我小时候就是个花痴啊。
“醒了?”
我还没注意到,兄长就已经醒来了,也看不出他的情绪了。
这几天我又跟穷图结亲,又身受重伤,让他担心。
可千万万不能再惹他了。
“嗯,我们先起来吧。”
虽然说小时候我就经常和他睡在一起,因为我一个人躺在寝殿的床上会害怕。
父君说他晚上和娘亲有事,不能和我一起睡。现在,哼哼,我什么都懂了。呵呵!!!
我们都长大了,原本这个年纪我们该担心男女之防,该担心终身大事,该担心时光飞逝。
可是,这一切却被沉重的时光机器打破。
现在我只希望最初的感情永远不会冷却,也希望我们永远能给予对方温暖,不论是身体的温度还是滚烫的心。
“卜卜,你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吗?”
啊!他问了,怎么办啊?
我呆愣着了,被窝里的小爪爪紧张的一绞一绞的。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有一双温热的大手突然从被窝里抓住了我的手,接着把我的手举到了头顶,紧紧压着。
我心脏里面的小鹿一跳一跳的,我瞒了他那么多事情,不确定他问的是哪一件?我该说哪一件?怎么说啊?
我还在死死纠结时,他已经攀上我的身体,把我压在身下。
我一下就慌了,太重了,快要窒息了。
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幽不弃,你可没有小时候可爱了啊。
“咳…咳,我说,我和穷图结亲,是为了凤凰心脏断情。”
“凤凰心脏?南苏姑姑去凡间也是为了凤凰心脏,凤凰心脏真的对你很重要吗?卜卜。”
兄长稍稍收起了一点力气,我身体霎时间放松,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带着胸脯也起起伏伏的。
“兄长,你告诉你你可千万要保守秘密啊。凤凰心脏就是离火的克星,现在魔界危机四伏,离火就是魔界最强大的倚仗,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我说完之后,兄长也被我的话震惊了,他说。
“我一直以为离火可以焚烧万物的。”
“并不是,这个秘密我不知道还有谁知道。所以我才费尽心机的想先拿到断情,断情是妖界圣物,穷图用想和我结亲的法子来确保两界结盟。我就答应了这桩婚约来交换断情还有锦华公主和烈儿的事情。”
我把实话都说了,那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他了。想着他也该放过我了,就自己慢慢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他又突然用力,又把我的手举在头顶,给我压的死死的,比之前用的力气大多了,好痛啊。
“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看着上方凌厉冷酷的眼神,我第一次对他感觉到了害怕。
“小时候,娘亲说的。”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他,并企图挣开他的束缚。
“卜卜,你到现在才告诉我,信不过我?嗯?”
我…扪心自问,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是信不过,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找一个什么契机来告诉他。
怎么去告诉他,告诉他,他的卜卜不可以永远当个小孩,她其实很恐惧,很压抑,很痛苦。
我宁愿没有什么劳什子离火,也没有什么凤凰心脏。
兄长猛然松开了我的手,从我身上起来,起身去拿他的外衣。
我看见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落寞,那种眼神很熟悉。
我想,娘亲杀死花长伯伯时我看娘亲的眼神一定就是这样,清澜用抽魂伤我时我看清澜的眼神一定也是这样,我不希望还会有这样的眼神。
我起身抱住了他,我余生最亲近的人。我很怕失去他,余生只剩我一只。
我已经哽咽出了泪水,我急忙坐起来跟他说:“娘亲是幻族,我身体里也流着幻族的血。当年…父君起兵伐天界是因为吃了娘亲给他的魔兽精元。可是我昨夜发现桃儿蜜里面被人下了迷惑心智的药,我和娘亲都对那个酒有瘾,所以我才一时没有控制着自己,内力外泄的。”
我哭的越来越大声,他还没有转身安慰我。还没有原谅我吗?
兄长,这真的是我全部的秘密,可是我不敢告诉你,你那么恨幻族,而我和娘亲身体里却流着他们的血。你还会要我吗?
“你的寝殿这两天怕是住不了了,年纪不大,力气不小,能砸的都砸了,先跟我住在晨昏阁吧。”
太好了,他不生气了,还让我跟他住在一起,看来并没有讨厌我啊。之前是我想差了。
“好嘞,大祭司大人。小的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