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

默克颇有些无奈，像是面对总是怀疑孩子们，在青春期骚动却突然得知自己要做的祖父一样，柯萨里太在意默克了，以至于一直将他当做小孩子对待，但他不喜欢这样。

“柯萨里，我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每一次你遮盖事情的真相，只让我知道皮毛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像是被迫呆在高塔上的囚徒，守着自己的童话故事。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越来越多的安琪拉贝拉，涌向热源，无数的虫族扑闪着华丽的红色翅翼，在鳞粉弥漫的半空中燃烧着掉落，或是还未靠近，就被热聚合弹轰掉半个身体，挣扎着落在地面，扭曲着身体慢慢死亡。

在军部指挥室内的物理成像，更加清晰。

以银色骑士机甲为中心，四周堆满了成百上千的虫族尸体，而纷纷扬扬的鳞粉，像是这些鬼魅的挽歌一样缠绕着他。

“还没有准备好吗？从虫族入侵到现在，已经超过三分钟了。”老安诺特皱着眉头说道，“安逸的生活，已经将战士们的行动力，腐化到0了吗？”

副将正要开口解释，却被一个急匆匆赶来的年轻少校打断。

“报告师长。”少校先行了一个简化的军礼，得到回应后，立刻说道，“多部机甲在开启后立刻损伤，部分战师重伤，少数炮手轻伤。可上阵的正式士兵不足1000人，是否征用预备军官？”

“是！立刻支援。”

可上阵的正式士兵不足1000人，意味着有多于3000的正式士兵们，因为他的轻视和松懈而重伤甚至死亡，这是他的失误。

老安诺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前不久还在争夺权力中沉浮的他，再看不出来有人针对凯哲，就太愚蠢了。但是，明明是徒有“第二母星”称呼的一颗三等星，有什么可以图谋的呢。

凯哲星啊……

“嘿，我想问你个问题。”

在一个荒芜的四等星上执行任务时，还是年轻小伙的老安诺特，遇见了一个让他难以忘怀的人——奥哥卡姆·哈利斯。

那时，他们被困在那颗荒无人烟的星球上，除了等待，没有其他的事可做。

“为荣誉光荣地死掉，或为信仰而亡，你会选哪个？”可能是看他一个人坐在队伍之外，那个异常开朗活跃的家伙，主动靠近他说，“前者名留千古，后者默默无闻。”

“呃……”

一开场就是这么僵硬的话题，老安诺特本来不想理会，可整个侦察部队只剩下他一个人，如果再不搞好关系，将来的行程会有些难过。

“荣誉，也许。”

“我问了许多人，几乎所有人都选择荣誉。”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炸了眨眼，坐在他身边笑着说，“那么，为什么还有为信仰而战的宣言呢？”

“也许是因为很多人被迫选择了后者，所以为了安抚自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他不确定的说，说实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是一名贵族高等民，来战场只是为了历练，只要他回去，他的军阶就会向火箭一样直上：“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