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过敏,重则晕死过去,抢救不及时便真的死了。轻点的话,一般人的肠胃会有所反应,通常会出现恶心,呕吐,腹痛腹泻的症状,甚至有的人是从入口的那一刻起就不舒服,感觉嗓子好像被划伤了一样;有人皮肤也会有所反应,比如说起了荨麻疹,湿疹,水肿等等,想来是那位先生平常不经常食山野味,以致于不知道自己对野鸽子肉过敏,误食了野鸽肉,才会呕吐不止,全身红肿瘙痒难耐。”水无尘扶了一下面具,眼神扫过众书生,一字一句地耐心道。
水无尘话音刚落,便响起了击掌声。
原来是蓝小景在鼓掌。
蓝小景拍着手,笑着对水无尘一抱拳说道:“没想到‘玉面公子’水无尘不仅轻功冠绝天下,连医术也是相当精通,在下雾云山的蓝小景。”
“原来是雾云山的隐剑客,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意气风发。”水无尘看向蓝小景,笑道。
“隐剑客?原来蓝兄就是隐剑客。”凌青竹突然喃喃道。
而后兴高采烈地对蓝小景说道:“蓝兄,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雾云山隐剑客,不知何时能有幸亲眼一见蓝兄那招天下绝无仅有的‘剑光寒’?”
蓝小景看了一眼凌青竹。
水无尘唇角稍稍翘起,似笑非笑。
阿好则斜了一眼凌青竹。
一时无人应声,场面有些尴尬。
“‘剑光寒’,一剑既出,寒光亮,人必死。”阿好出声,不屑地说道。
凌青竹看向鄙夷地看着自己的阿好,这才反应过来,干咳了几声,不好意思地干笑道:“呵呵......青竹愚钝了......还是和蓝兄一起吃酒喝肉的好......呵呵......”
正在凌青竹干笑着说话间,林掌柜踱着小快步而来,一番鞠揖道:“各位客官,大夫已给刚刚那位客官诊治过了,与这位......戴面具的客官所说的无甚差别,掌柜的我已经吩咐后厨把大夫开的几味草药给熬上了,那位客官的身体也在温水的擦拭下好了许多,各位客官可放心了。”
林掌柜一口气说完,歇了口气后,似又想到什么,连珠炮似的说道:“今日是咱们客栈的好日子,不管基于什么原因,出了这档子事,掌柜的很是过意不去,请大夫和买药的银钱掌柜的做主由咱们客栈账上出了,如果几位不着急赶路,那位客官如果还需要休养的话,今晚咱们的住宿,客栈也包了,可以给各位客官开几个二楼雅间。”
水无尘的目光中颇有赞赏之意,不着痕迹地微微点头,似是很欣赏林掌柜的做法。
凌青竹看了看众书生,低头和姜云子稍稍商量了一下后,对林掌柜说道:“多谢掌柜好意,我们看路师兄恢复的情况,如果真的需要在贵店住上一晚,还要劳烦林掌柜了。”
“好说好说,那几位客官们先吃着?马上最后一轮菜品就要上来了。”林掌柜松了口气,笑道。
众书生点点头,林掌柜离去,又拿出怀中的粉紫色小手绢擦了擦额头,嘀嘀咕咕:“今天事儿真多,还好我机灵......”
“几位先吃着,水某和阿好也要继续回去吃菜了。”水无尘对众人一鞠揖道,身后的阿好也跟着水无尘向众人鞠揖。
众书生又向水无尘道谢一番后,目送水无尘和阿好走回他们的饭桌。
蓝小景饶有兴致地看向水无尘和阿好的背影,上官婉容也盯着水无尘失了神。
水无尘全程没看向上官婉容一眼,恍然间令上官婉容感到岭山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虚幻,二人其实从未有过交集......
“阿姐?阿姐?”武竞元扯了扯正在晃神的上官婉容。
上官婉容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甩了甩头,心想:算了,不想了,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吧,水无尘到底怎么回事对自己来说都无所谓......
便随武竞元一同坐下,继续吃桌上的菜食。
不大会儿,那坛子开封的梨花酒已经见底,坛中酒多数入了蓝小景腹内,武竞元黑黑的脸脯上也稍稍现出了一丝红晕。
陆续鱼贯而出的小二已经再次把桌上托盘撤下并清扫地一干二净。
红衣黑丝女唱倌又出来唱菜道:“最后一份,洋碟二十件,热吃劝酒二十味,小菜碟二十件,枯果十彻桌,鲜果十彻桌。各位客官可尽情饮梨酒至餐毕,可邀西域歌舞姬热辣陪饮。”
最后一句红衣黑丝女唱倌悦声而出,瞬间点燃全场,大厅中沸腾不已,乐声也从二楼穿梭而出,贯绕全厅。
厅内各位客官,纷纷循声抬头望去。
二楼一圈围栏处乐师环绕,整栋客栈内充斥着的美妙劲辣音乐便是从那里传出。
不少人惊叹,人生难得几回乐,今日留下吃八哥客栈十周年一次的流水宴席果然是惊喜连连。
在音乐的伴随下,最后一份菜品已然上齐,有的要添酒的客官,桌上也已然又上了几坛子。
突然,铮铮的音乐声直转急下,银铃声四起。
只见昨日那群身着红蓝化合而成的绯紫薄纱和齐臀的绯紫短皮裙的西域舞姬已然换上了一身金红色闪粉晶亮纱衣,手脚上的清脆银铃声伴随着手中拍动的铃鼓声,仿佛刚从森林里漫步而出的一群曼妙精灵。
如水蛇般身姿灵动的舞姬们从二楼踏着舞步,沿着围栏,顺着楼梯如美丽游鱼般首尾相连,一个接着一个陆续而出。
坐在楼梯旁的不少客人痴痴地盯着不停舞动身躯,陆续踱步下楼而来的舞姬们。
有个男人刚塞满一嘴肉菜的嘴突然不嚼动了,瞪圆了目光发直的两眼望着肤白貌美如人鱼姬般艳美的舞姬们,还有个男人甚至蠢蠢欲动地想伸出一双油腻腻的大手,欲一触舞姬们的雪白美肌嫩娇肤。
乐声渐渐奔腾而出,如蝴蝶振翅欲飞,舞姬们在这即将喷薄而出的乐声中,快速摇动手腕,拍动起手中的铃鼓,踏着繁复而轻快的舞步下了楼梯散入大厅,穿梭于众宾客之间。
一时间乐声如数不清的蝴蝶同时振翅高飞而起般激荡昂扬。
众人恍惚间,踩踏着动感节拍的舞姬们不知从何时起,已将手中的银铃鼓变成了通体翠绿碧玉的细嘴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