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容好奇,武竞元也好奇,不是说麓城红院的欢场进出必须面具遮面吗?现在他们四人无一人不戴面具,无一人没有不遵守这个规矩,为什么却还是不让进?
正在二人思忖间,邱随安开口问出了声:“我们都戴了面具,怎么不让我们进?”
那两名黑衣大汉却未置一词,依旧拦着不让四人进去。
邱随安见两个黑衣大汉不搭理自己,心下猜想,难道这两个仆役是想要钱?便伸手从钱袋里拿出两锭金子,金光闪闪的两大锭金子静静地躺在邱随安一只白净无比的右手上。
那两个黑衣大汉却是连看都没有看上一眼,仍旧是同一个姿势未有丝毫变动,也仍旧是不出一语。
因为他们四人没有进去到那帘猩红天鹅绒后,两名黑衣大汉又挡在身前不让进入,这帘猩红天鹅绒前,四人身后,已经聚集了好几个戴面具的人。
他们都是准备进入这帘猩红天鹅绒后的人。
正在四人不知所以然之间,一个白玉遮面的白衣人突然走到了两名黑衣大汉跟前,亮出一张黑色木牌,木牌上刻有合欢花。
两名黑衣大汉一看到黑色木牌,立刻退至猩红天鹅绒两侧,将那帘猩红天鹅绒撩起。
透过大厅内半明半暗的朦胧灯光向猩红天鹅绒里边望去,一片漆黑。
“他们五人是和我一起的。”那个白玉遮面的白衣人随手一指,对两名黑衣大汉说道。
这时上官婉容他们四人才发现,那个白玉遮面的白衣人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而这个白衣人口中所说的跟他一起的五个人就是指上官婉容、武竞元、蓝小景、邱随安四人和这人身后紧跟着的那个同样白玉遮面却身着白衣滚红边的女人,只是这女人面上所覆的白玉面具额头正中多了一点红。
上官婉容心里漏跳了一拍,低呼出声:“水无尘?”
“姑娘好记性,正是在下。”水无尘面具下的双眼紧盯上官婉容,柔声笑道。
水无尘怎么又出现了?耳力还这么好,自己就是不小心低声嘀咕出声了一句,便被他听到个正着。
迎上水无尘的目光,上官婉容微微一笑。
“你们认识?”邱随安疑惑道。
“在客栈里他救了一个讨人厌的书生。”武竞元抢先道。
“噢!”邱随安了然,随即又说道,“认识就好办了。”
“水公子,请问为何阁下一亮牌子,这两个杂......嗯......两个管事儿的就让人进了呢?”邱随安转而面向水无尘疑惑道。
“你们还进不进?不进让我们先进,还在门口说个没完没了了。”几人身后突然有个头戴恶鬼面具的男子哑声冲几人大叫道。
邱随安听闻此声,扭头随即一个狠瞪,确因厅内光线黯淡,再加上面具覆面,便让人看的不太真切,也对人产生不出多么恶狠狠的感觉。
“走了,走了,有欢场不进,在门外待着干什么。”蓝小景突然率先往那帘猩红天鹅绒处走了过去,轻松道。
邱随安见蓝小景已走了进去,刚刚的不快似已抛掷一边,紧跟着加快脚步也走了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进去吧。”水无尘见上官婉容和武竞元还立于原地未动,向前走了两步对二人说道。
四人也都已走了进去。
四人刚进去,门外的两个黑衣大汉因为要核查接着要进来的客人,便随手一松,又把那帘猩红天鹅绒放了下来。
大厅和欢场又因这帘猩红天鹅绒而被隔开。
六人入了这帘猩红天鹅绒的另一侧,却发现这里比站在帘外透过厅内的光线看进来的更黑更暗。
通道尽头似乎有一盏红色的灯,忽明忽灭,应该是个红灯笼。
六人进入这条黑色通道中,很快眼睛便适应了黑暗。
这条通道不宽,并排走着三个人都有些挤,两人最适宜。
这条通道也不是很长,因为那盏红灯笼隐约能看出个轮廓。
邱随安又出了声:“水公子,我还是很好奇刚才我问你的问题。”
“无他,唯木牌尔。”水无尘淡淡道。
“木牌?”武竞元也好奇。
“红院一楼大厅西北角专售欢场入场牌,也就是那个小黑牌子。”水无尘耐心解释。
除了水无尘和阿好,其余四人均是满头黑线,买了面具戴,没买进场的牌子......
“看来几位不常来。”水无尘又道,口气中有些揶揄。
“第一次来。”蓝小景突然接口道。
“责任在我,请你们来玩,却没有提前做足功课。”邱随安突然自责地说道。
“邱公子,我们也都以为有面具就能进出欢场,也并不知道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上官婉容听到邱随安语气中有些不开心,安慰道。
“小蚯蚓,我阿姐说的是,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咱们已经进来了。”武竞元也不想邱随安有所不快,便随声附和道。
“你们看左边墙上是什么?”蓝小景突然打断几人的对话,说道。
“箭头,标志着继续向前走后左转的箭头。”水无尘很是配合,还连带着详细解释了一番。
上官婉容此时对欢场更加好奇起来了,准确的说不仅仅是对欢场,而是对麓城红院乃至整个麓城。自打自己和武竞元进了这座城池,这里的一切都在吸引着自己,都在高吊着自己的好奇心.....
“阿姐,这里这么暗,怎么还能看到墙上涂画的东西呢?”武竞元突然问向上官婉容,打断了上官婉容的思路。
“那是白磷。”未待上官婉容开口,水无尘便抢先说道,说完之后还于黑暗中向后深深看了上官婉容一眼。
上官婉容听音辨位,也看向了水无尘,这时才发现,水无尘脸上的白玉面具竟然是会发光的,现在正在这暗黑一片的通道中亮如明珠。
上官婉容自是没有看到那具白玉面具中露出的两点精光,以及那面具下的微不可察的喜悦。
“白磷?”武竞元犹疑了一瞬,突然似发现了什么般又自言自语道,“难怪我深夜在山里猎野物的时候老是会见一些地方闪着白光,远处看以为是什么奇异东西,近了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原来就是这东西。”
“你们看右边也有箭头。”邱随安突然手指着右侧墙壁说道,只是因为大家身处黑暗而看不见她指向右侧墙壁的手指。
右侧墙壁上同样用磷粉涂抹出的箭头是指向前又指向右,然后指向前再指向右,只是比左侧墙壁上的箭头多了一个转弯标识。
六人走到这时,还不知道左右两侧墙壁上的这两个箭头是何意思,应该是指路的,但是目前只有一条路,就是通向通道尽头红灯处,他们现在正在直直向前缓步走着的这一条路。
“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武竞元突然奇怪出声。
“好像是有点奇怪。”上官婉容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到底哪奇怪呢?”武竞元于黑暗之中摸了摸后脑勺,没想出来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