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祈绕了大半个学校，后来才在图书馆前的长椅上找到陈九宴。

“屁大点功夫离开我眼前，又做什么幺蛾子？”

陈九宴一股闷气发泄不出来，想起还有体育课，迟了十分钟该被骂了，心里一顿窝火。“我看到往我桌位里放东西的人了。可惜让他跑了。”说着起身就往体育馆的方向走。

陆明祈习惯性回头望去时，看到建筑物后身畏手畏脚探出来的脑袋，定睛一看时那人已经跑远了。

陆明祈冷不丁想起一件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在上初中。

15：00。

距离放学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陆明祈和顾航宇谋划着下节自习课要不要翘了，经过激烈的讨论，两人打成一致后，目光玩味地看向解题的易琛。

“我没意见。”

荣川学院建校在虞南，早些年虞南道路建设发达，风景优美，一度成为度假村的选址胜地。现在也一度发展成诸多学校建设的良地，几所高校以及职高技校组成了这座城市的文化区。

在这之中，技校不用说，还有些口碑不好的中学：三中和九中，多数是不务正业的混混，整日靠着抢钱为乐，小吃街后身的小巷是他们聚集的场所。

近来荣川学院不少落单的富家子弟也被钻了空子，甚至被勒索，打服帖了后才放走。这些事情在学校论坛里已经被传遍了。

“顾航宇，你动作快点，待会门卫发现了，都吃不了兜着走。”

顾航宇蹲在墙上磨磨蹭蹭吃吃不敢有所动作，陆明祈都快忘了每次到这步这哥们都这么不干脆。

“诶呀你放心吧，你要是摔下来我和易琛肯定垫着你呢。”

顾航宇恐高，这是打小的毛病，因为小时候爬树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腿摔断了，安安生生躺了三个月。果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眼睛一闭，一跃而下，腿一软跪在地上。他狼狈地站起身子，拍去校服上的尘土。“真丢人，幸好没人看见。诶，怎么没看着陈九宴。”

“她去找人算账了，有人知道她这次考了第十，在她背后嚼舌根。”

陆明祈闻到从小吃街传来的香味，解放了繁琐的学习生活，就心情愉悦起来，“先不管她了，等放学时候去接她给她带点好吃的就行。”

易琛嘴上没什么，却不自觉加快走动的动作。

“站住！”

慵懒的声音带着不逊的口吻在身后响起，使得三人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看去的时候发现三五个成群的少年，混混模样，头发染成张扬的颜色，裸露的皮肤有着夸张的纹身。

“我去，这都什么品味。”受过家里潜移默化的影响，打小顾航宇就不觉得这种非主流行为是耍酷。

领头的人没能听见顾航宇这句话，晃晃悠悠就走上前来：“哟，荣川的啊，有钱人家的孩子，把零花钱拿出来，给哥几个买几包烟抽抽。”

吞吐的气息中带着浓重的劣质烟味，令人作呕的言行举止极其令人生厌，陆明祈还想着如果陈九宴在这的话，说不定一脚踢过去先解气再说。想到那儿嘴角微弯，也不知道她现在如果发现他们三个逃出来了会不会生气。

就是这样的笑，惹得小头头很不高兴，认为这是轻视他。毫不客气地抬手推搡着陆明祈。

刚碰上衣服还没等用力，陆明祈抓住他的手腕反手用力将他扣住在墙边。

“我觉得，你不该这么跟我说话。”

威胁的话语如同响在耳边的符咒，如鬼魅般心生恐惧，他永远这般运筹帷幄，眼底淬进了冰碴子让人不寒而栗。

这边陆明祈一动手，身后的几人看到老大被人欺负，立马上手，顾航宇易琛手疾眼快，没有给人喘息的功夫，抬拳打中颧骨，令眼前叫嚣的家伙没有反手之力。

哪怕人数上不占优势，也毫不示弱。

易琛看着斯斯文文的模样，打起架来丝毫不手软，凌厉的动作躲过攻击后，抬腿踹向想要偷袭顾航宇的家伙。

“谢了兄弟。”

易琛毫不懈怠，抬手又擒住了另一人，扭动着胳膊向后侧用力，听到骨节运作发出吱嘎的响声后甩开。

这下多半脱臼了。

听说易家二叔是个有名的骨科大夫，曾经在军队里任职过军医。

顾航宇回神后一击侧踢，踹飞那人手中拎着的啤酒瓶子，游刃有余地绕到那人身后又是一脚踹到了墙角，又耐下心对付着剩下一个畏缩着不敢上前的人。

挑衅的眼神充满锋芒，他伸出食指勾勾手，蔑视的动作引起那人的怒火。

陆明祈厌恶地拍去手上不小心沾染的尘土，脚踩在领头人的身上，在看到顾航宇被人打了一拳后脸色饮阴沉下来，“都别动，不然我废他一条胳膊。”手上动作微微一用力就听到那人的哀嚎声。

剩下几人纷纷停了手，顾航宇揉着自己的腮帮子，刚刚一不留神被人打了一拳，到现在还疼。

易琛认出他们的校服，是附近三中的，“就是你们最近在荣川外抢钱的？”

无人答话，陆明祈微蹙着眉头，脚下踩着的动作往下压了几分。

“是是是，是我们。轻点轻点。”

“荣川的人你们也敢动，就凭你们也配？”陆明祈轻蔑的笑意，像是雪山凛冽的风，吹冻着屹立在雪山之上玄石。

说着甩开那个人的胳膊，脚下也松了力气，那人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被陆明祈从身后踹了一脚。

“学着聪明点，别惹了不该惹得人。”

这样的蛀虫于他来说，就像蝼蚁般懦弱，也不值得同情。

那人不服气，奈何打不过，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你们给我等着。”

三人自然不会在意他们的威胁，毕竟这样的话多半没有后续。

“嘿，陆明祈！接住！”

陆明祈思虑这往事，殊不知一个球从自己手边溜走，顾航宇急得跳脚，他们本身就落后对方一个球，结果陆明祈打一开始就不上心。

中场休息，陆明祈仰头灌着矿泉水。

“你刚刚怎么了，我叫你好几次都走神，不像你啊，你以前打球不是最来劲的吗？”

“没事，刚刚想些别的事，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