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宴了解的江恣,是个洒脱随性不受拘束的女孩,任何事物都不会是她的牵绊,哪怕是感情。
换个形象的比方就是,一百步的距离,如果她察觉到你有半步退缩的意图,她会疯狂地抽离出你的世界。
彼时想到什么,陈九宴戒备地远离陆明祈几步。“听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离我远点,我怕你渣到我。”
陆明祈不明所以地笑笑,这都哪跟哪?
江恣拉着黎睢走得不紧不慢的,两个人说说笑笑旁若无闻。仿佛一扫早上的不愉快,可是易琛看得出来她在赌气。
顾航宇在旁边有意地说道:“我如果是你早就把该说的事都说清楚,你憋着她别扭着,累不累?”
易琛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江恣的背影,隐隐有了打算。
“江恣有人在校门口等你。”
走在眼前的人留下这么句话就跑开了。
只见周身的人像是感应到什么的号召,纷纷朝着一个方向聚集着。
“天啊是他,他是不是之前演过那什么的童星!”
“我去他现在长得好帅啊,果然明星就是明星,光是气质就跟普通人不一样。”
“他怎么来荣川了?”
“还不是因为江恣,小道消息他俩好像有点故事。”
“啊?那易琛怎么办?”
“你傻啊,易琛都传出要和秦家哪位千金订婚了,怎么还会跟江恣在一起。”说这话的人话里话外带着些厌恶。
周围人纷纷跟她使眼色,那人也明显感觉到周身气氛的不对劲,转身一看一片阴影附在她头顶。
说着说着,正主就站在她身后。
易琛此时脸色并不好看,不知是不是骄阳太过刺眼,看着那道站在校门口,捧着一束鲜花的男人。
是江恣最喜欢的红玫瑰。
江恣最真性情的地方在于她从不掩饰自己,许多女孩都觉得玫瑰过于俗气可还是由衷希望有天自己爱的男人可以捧着一束代表爱情的红玫瑰出现在她面前。
相比之下江恣又有所不同,她爱的是红玫瑰最张扬的颜色,带刺的根茎打破外来闯入者不该有的肖想。
而她就是绽放在无人区野生滋长的野玫瑰。
校门口的周围被人群自动化地围成标志性的半圆,女孩们略带却羡的目光看着这出浪漫话剧的女主角——江恣。
她迈着步子一步步靠近站在校门口的男人,抱着肩,眼里带着些许意味不明的目光,泛着危险的气息。
这绝不是一个女孩在收到玫瑰花时该有的表现,除非眼前的男人是他的仇人。
秦季朝。
你还真是不识好歹。
深不见底的眼光深邃得如同不知深浅的泉水,尽显神秘与未知,交涉着危险的伎俩。
她在瞩目的情况下缓缓靠近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恋爱对象,眼底渐渐褪去喜色又或者任何能让人感觉善意的目光。
“在这见到你?”
秦季朝捧着高定的玫瑰花,他了解过江恣的喜好,精心栽培孕育而出的精品才能配得上眼前的佳人。
秦季朝微微一笑,“感到很意外吗?”
江恣慵懒地摇摇头,看着那一束鲜艳的火红只觉得格外刺眼。“你比我想象中玩得开。”
“你长得这么漂亮,不玩得开怎么对得起你的颜值?”
现在的女孩子肤浅得很,就算表面再怎么刀枪不入,内心里还是有片柔软的地界,她们渴望被温柔以待,她们憧憬温柔,期待任何一次完美的机遇。
江恣或许认为秦季朝在了解女孩子心思上勉强可以和花花公子顾航宇一较高下,可是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吃他这一套的。
就算在值得热爱的事情,换了讨厌的人去做只会适得其反。
这个道理在秦季朝身上倒是格外契合。
“油嘴滑舌就不怕哪天你的舌头被割下来吗?”江恣没有接过花束,顾忌人多,笑着说出这番话带着丝丝警告的意味。
秦季朝不了解江恣这个人多变的性子,越是笑着看你越是代表她心里不痛快。
曾经在一次综艺录制过程中,有个比她年长却晚出道的姐姐后辈,当绿茶装柔弱,江恣一点都不惯她毛病,在惩罚环节把那杯下了赌注的苦瓜汁加了料给她喝了下去。
碍于现场那么多观众,姐姐后辈还沉浸在整到江恣却反被套路的圈套里懊恼,看着江恣背地里得逞的表情别提心里多恨了。
秦季朝嘴角上扬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你啊还是那么可爱。女孩子太强势点不好,花先拿着吧,照片拍够了我也就走了。”
江恣单手拿着花束可完全没有爱惜的样子,她笑秦季朝作为新手玩家远远不懂这个圈子的规矩,所以也就代表他昙花一现的星途将永远归寂。
若是第二天在任何报纸杂志或者网站上能看到狗仔拍的照片流通出去,就算江恣赌输了。
她看到同样在人群中的易琛,还在诧异为什么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而后又想到自己也是从哪个位置过来,所以下意识看过去也并不奇怪吧。
那道透过来的眼神似乎带着些许质问又或者不解,亦或者是不甘。
可无论是什么,江恣比起花更喜欢那个眼神。
她回应那个眼神带着些许挑衅,故作喜爱地捧起那束包装昂贵的玫瑰花,花瓣上还沾染着精贵的露水,精致的面容从未洋溢过如此幸福的神情。
谁还不是个天生的演员了。
陈九宴看得这出好戏心里可谓是大快人心,一把搂住江恣的肩膀,“姐妹你这出戏真的太给面子了!虽说是个土狗但是效率这方面姐姐我可要点赞了。”
江恣随性地将昂贵的玫瑰花扔进垃圾桶里,娇嫩的花朵受到外力猛烈的牵连,花瓣四落,扶风吹过不见踪迹。
逢场作戏吗?
谁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陈九宴看到这样状态的江恣有这些许赞赏,干嘛要萎靡不振,又不是非挂死在一棵歪脖子树?
输人不输架势。
在看到易琛冷着脸离开的时候,这局不知何时打响的比骚,他已经吃了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