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儿虚弱的抬起头,字字句句却让人听的清晰:“我……没有害人,就不会……画押!”
“纪大人,本宫问你,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犯人拒不认罪,到底该怎么处置?难到就该听信犯人的诡辩吗!”
纪纲忙点头哈腰,拱手道:“依臣过往判案所得经验,这证据确凿,犯人死不认罪的情况下,还是按认罪处置的。而您是娘娘,刺杀娘娘更是大罪,这审里也不用继续了。”
赛儿苍白着脸想要起身,被侍卫用板子压了下去,不甘地看着纪纲:“大人就是如此断案的吗?”
纪纲拱手道:“臣让贵人见笑了。”
丽妃见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挥手道:“纪大人,是否这事犯人就算作招了?谋杀皇亲国戚,按理应当问斩,可是念在贵人身份,赐毒酒也未尝不可。是吧,纪大人?”
此话一出,围观的妃嫔算是明白了些道理,这是杀鸡儆猴之策。
“臣遵旨。”
话刚说完,足以冷得让人打个寒颤的声音刚起:“啧,打扰到娘娘审案子了,这是已经审完了吗?那本王是不是来晚了?”
见北疆王朱延明铁青着脸拨开围观的走了进来,路过赛儿,紧紧盯着纪纲不放,身后留香忙跑到赛儿身边,看地上的血心疼的哭了起来。
丽妃到不担心他来搅局,人证物证她都有,还怕北疆王能拿出什么东西来不成。
“本王就是来看看,你们怎么审的,毕竟藩国来的使臣格外看重那个丫头,”他看了眼已经昏过去的赛儿,“这人都晕了,还怎么审啊?你们可不要强行逼供啊。”
朱延明有模有样的说完,让丽妃一时不敢再做决定,可是又怕日后她若成长起来,必定会先除掉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北疆王确实来晚了写,唐贵人派人行刺本宫,害了本宫肚子里的龙嗣,此等可是滔天大罪,而且王爷就是想帮也没有办法插手了吧。”
“本王从未想要插手,不过今日你们也要不了她的命。”
“哎呦,杂家是不是来晚了些?怎么说到都要人命了?”太后身边的王忠,带着一众小太监匆忙赶来,先给朱延明作揖,又像是刚看到丽妃也在,赶忙行礼。
丽妃顿起疑心:“王忠,你来作甚?”
“皇上叫奴才来陪审案子,可是依奴才来看,这案子好像已经结束了。”王忠幽幽地道。
这下让纪纲突然明白了立场,皇上又选择了那个女人,丽妃再次变成弃子,而一旁的丽妃又怎么听不出来王忠话里有话,一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纪纲思忖片刻:“娘娘有证据在手,足以证明贵人毒害皇子一事,而且还有旁证,臣只能按照证据定夺……”
王忠打断纪纲的话:“杂家听说丽妃娘娘什么证据都有,不知道杂家带来的这个,算不算的上证据了……”
纪纲一愣,他也没想到还有别的旁证,只见王忠招呼过来一个小太监道:“把你见到的都说给纪大人听。”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道:“回公公,奴才那晚去熬药,刚好听到一个宫女说要为了自己的娘报仇,于是在碗里面下了药。”
妃嫔顿时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丽妃脸色难看的紧。
王忠点点头问小太监:“你且看看这里有没有你那日见过的宫女,有,便指出来!”
小太监把地上的女子挨个瞧了个遍,走到丽妃的宫女那里时,突然站住,指着她道:“是她,就是她,奴才那晚看到的就是她……”
宫女脸色变得慌乱,“你胡说,我是娘娘的贴身宫女,怎么会毒害娘娘!”
见那二人争吵不休,纪纲自然明白里面的事情,他攥紧拳头,道:“看来证据不算充分,害得贵人受苦,臣定当好好彻查那个宫女,把事情原委问个清楚,还贵人一个清白……”
王忠笑着点点头,“那就有劳大人多费心思了。毕竟这断案不准,冤枉了贵人,就相当于欺瞒了圣上,也是大罪呢。”
“臣……臣知道了。”纪纲咬着牙道,向丽妃行礼,“娘娘,这陷害娘娘的人已经被指认出来,现在臣要带她下去严格查问,还请娘娘恩准。”
“带下去吧。”丽妃像泄了气的皮球,气势垮了下来。
留香摸到赛儿衣服里那块软乎乎的肉,突然趴在她的身上大哭出声,朱延明一慌,顾不得沾染到自己身上的血,赶忙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一块肉倏地掉在了地上,留香忙蹲下捡起来塞进自己怀中,却依旧没有逃过丽妃的眼睛。
王忠见事情了结了,便对朱延明拱手,又对丽妃拱手要走。
丽妃怎么肯善罢甘休,出声道:“王公公,这未被宠幸就怀有身孕,也是欺君之罪吧?”
留香脸上挂着担忧,眼眶里又存满了泪,她家小姐的命怎么那么苦。
朱延明冷声道:“抢来的女人,是那厮如同匪徒也。又与此案何干?王公公,此案若是了了,本王就回去了。”
王忠赔笑点头,转身出门之前出声道:“丽妃娘娘,皇上让奴才给娘娘带句话,有时候不要仗着娘家人,就把事情玩的太过火了,以免走火烧身。”
说完对着纪纲道:“大人,咱一起走吧?”
纪纲冷哼一声,先一步走出去,只剩下丽妃和被叫来围观的妃嫔。
“都看什么,还不给本宫快滚!让本宫看着厌烦,小心本宫要了你们的命!”
妃嫔们惊慌失措的起身离开,谁也不愿意和这个喜怒无常的女人待在一起,人群中那个小宫女也悄悄溜了出去。
马车走的太快,有些摇晃,留香看着北疆王身上被殷染上不少的血,想把自家小姐接过来。
“王爷,不如让奴婢给小姐擦擦……”留香声音哭得有些沙哑,眼睛还在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
“一会儿你记得下了车,找个地方把他埋了,多买点好玩的好吃的,一并烧给他。”
留香愣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忙点点头。
马车不知道行走了多久,突然停下,朱延明看着留香道:“下去先办事,然后再来北郊的独院。”
留香点点头,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