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修士之中，和胡飞一样看法的不在少数。

甚至就连张九也是一样的心思，原本他见江小白“主动”招惹自己，还以为对方实力多么强大。

此刻全力出手，反而有些用力过猛，他还真怕自己一刀将对方劈死。当下，便不由收回了三分力道！

江小白不知道众人心中已经给他判了死刑，面对这从天而降的一刀，他却动也不动，只是右手自虚空之中划过，再次召出了一条水龙。

“怎么这么快！而且这水龙……”

看着再次出现的水龙，张九心中不由闪过一丝惊讶，手中唐刀却是毫不迟疑的再次斩了下去。

“砰……”

虽然江小白这次召唤出的水龙体型更大，足有九米多长，却也依旧被张九一刀劈碎，化作了漫天水汽！

“吼……”

然而，还不等张九继续攻击，一声龙吟咆哮，便又再次响彻虚空，向他扑了过来！

“不对！不对劲！”

这一刻，不仅是战斗中的张九，就是旁观中的众人也看出了不对。

水龙吟并非什么秘法，炎黄学院中修炼这门术法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却从未有人能像江小白这样快速的召唤水龙！

要知道，水龙吟并非玄冰诀那样的群攻术法。由于道种的限制，在突破小成境界之前，青龙道种发生蜕变之前，水龙吟每次只能召唤一条水龙作战。只有等召唤出的水龙消失之后，才可重新召唤。

可是刚刚的战斗之中，江小白召唤出的水龙数量，虽然始终只有一条，可那速度，都可以说是随生随灭，随灭随生了，几乎看不到停顿！

……

张九一刀斩出，将水龙再次化作漫天水汽之后问道：“这便是你，挑战我的依仗吗？”

“你猜？”

江小白左手引动青龙道种之力，再次凌空召出一条水龙护身。

眼见江小白召唤出的水龙再次变大，逼近入门境界的十米大小，张九双眼不由微微一眯，说道：

“召唤速度确实够快，但是……太弱了！”

话音落下，张九骤然化作一道残影，以刀为刃直接冲向了江小白的身前，全然不顾那条刚刚召唤出来的水龙。

见张九不在和水龙纠缠，江小白心中不由暗道一声不好，不过他也没有就此取出功德法器，而是手中法诀一变，控制水龙冲向张九的同时，再次凭空召出一道巨浪，向着张九当头拍去。

“砰！”

“哗啦啦”

不出意料，被江小白召唤出来的水龙，哪怕实力越来越强，也依旧扛不住张九的一刀。

只是张九这一次刚刚斩碎水龙，眼前便是一黑，一道百米巨浪已经当头浇下。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手中唐刀方向一变，便迎着从天而降的巨浪冲天而起！

“轰”

虽然只是普通海水，但百米巨浪拍打虚空之时，还是发出了阵阵轰鸣。为此，原本便已经变成百米大小的虚空漩涡，竟是再次变大了十倍，化作了千米大小！

等到冲出巨浪，停在半空中后，张九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被江小白唬住了！

这百米巨浪虽然声势惊人，但却只是普通海水，以他如今筑基圆满的实力，这些海水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手段！”

接连几次交手，虽然对方看起来只是实力平平，但自己却始终没能占到半点便宜，张九心中也是不由收起了几分轻视，变的认真起来。

“小爷的手段多着呢，就怕你看不到！”

口中回了一句，江小白手下却是不停。不等对方攻来，便抢先召唤出了一条水龙，扑向了半空中的张九。

眼看扑来的水龙已经超过十米，且鳞角分明。张九心中也是不由闪过了一丝惊讶，这个小贼竟然就这么突破了入门境界？

张九无暇细想，手中唐刀一挥，便再次斩向了扑来的水龙。只是原本一刀，便能斩碎的水龙，此刻却是并未分成两半。

哪怕小半边身子都被唐刀斩成了粉碎，依旧咆哮着扑了上来！

“咦！”

张九惊呼一声，侧身闪开的同时，手中唐刀再次凌空斩出，开山裂海般的刀意破空而出，斩在水龙身上，方才将其彻底泯灭！

突破入门境界之后，水龙虽然依旧挡不住张九，却也不像之前那样不堪一击。

江小白刻意防守之下，再加上时不时召出一道巨浪护身，两人倒也打的有来有回，不知不觉便是半个时辰过去。

两人在里面打的热闹，旁观的众人却是越看越是心惊！

尤其是刚和江小白认识的胡飞，起初他还为江小白担心不已，害怕他被张九一刀砍死。

等到后来两人打的有来有回之后，胡飞虽然不再担心，心中的惊讶却是越来越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可思议！

因为就在众人面前，江小白的实力竟然一路突飞猛进！

他还记得，最初江小白召唤出的水龙，不过七八米大小，连入门境界都不曾达到，更是连张九的一刀也挡不住。

等到两人交手片刻之后，他便发现江小白召唤出的水龙越来越大，从七八米大小，一路突破了十米界限，成功进入了入门境界。

若是到此为止，胡飞倒也不会太过惊讶，自古以来天才就有很多，虽说江小白的突破大了一些，却也不是没有前例！

可让胡飞和其他围观之人没有想到的是，江小白的水龙吟突破到入门境界之后，不仅没有就此停下，反而一路突飞猛进，向着小成境界快速挺近！

等到此刻，江小白召唤出的水龙虽然依旧只有十米大小，但却已经不是最初那种接近于透明的水龙，而是鳞角分明，色成墨绿的青龙！

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胡飞总觉得江小白召唤出的这条青龙，比自己小成境界召唤出的水龙还要更加灵动，更加真实！

没错，胡飞修炼的术法也是水龙吟，而且两年之前，就已经突破了小成境界！

不过，就算他的实力不俗，胡飞也不认为自己会是张九的对手，别的不说，他召唤水龙的速度就比江小白逊色不少，远远做不到随灭随生的程度，自然也就挡不住张九！

而且，江小白体内灵力之深厚，更是让他羡慕到嫉妒，从交手开始到现在，江小白先后召唤出的水龙已经不下百条！若是换做胡飞自己，都不用等到现在，恐怕就已经灵力枯竭，只能认输了！

可是再看江小白，哪怕召唤了这么多水龙，灵力也不见任何枯竭，反而有越战越勇之意！

“变态！都是他妈变态！”

……

“嗷”

虚空漩涡之中，江小白越战越是得心应手，随手一招便有一条十米大小的青龙腾空而起。

在精神空间中苦修出的术法心得，一点点的融入到肉身之中！水龙威力不断变大之时，他体内的青龙道种也在不断蜕变。

“砰！”

张九左手唐刀一记横斩破空而出，直接将青龙拦腰斩断，斩岳刀意之下，青龙分成两截的身子寸寸断裂。

眼看自己召出的青龙被张九一刀破去，江小白心中也是不由有些眼热！

“这刀意，还真是恐怖！不愧是能够越阶挑战的存在！”

和大成之后的术法一样，领悟出意境之后的修士，实力同样会有极大的提升。更高境界不好说，但在金丹之下越阶挑战，却是没有半点问题！

换句话说，此刻的张九完全有实力对战一些金丹修士。若是对方实力差点，甚至可能被他斩于刀下！

“啊……”

一刀斩断青龙之后，张九没有趁机接近江小白，反倒是腾空而起仰天长啸。

与此同时，疯狂暴涨的刀意自他体内缓缓浮现，化作一柄血色长刀，直指苍穹！

这番对战，江小白固然得益不浅。张九也是同样收获不少，原本他只是初步悟出刀意，此刻和江小白恶战了半个时辰之后，一身刀意却是已经融会贯通。

甚至机缘巧合之下，连刀意图腾都凝聚出了一道虚影，可谓是一步登天！

而这，也正是江小白能够和他对战这么久的原因所在！

否则，以江小白水龙吟最初之时的水平，哪怕召唤出的水龙再快，也不可能挡得住他！

当然，留没留手，留了多少，只有张九自己一个人知道。

“嗷”

眼见张九突破，江小白下意识的就想趁机攻击一波，占点便宜！只是等他将水龙召唤出来之后，却又犹豫了起来！

若是此时出手，他有六把握能够将张九重伤，只是如此一来，两人间的仇就算是结深了！

要知道，对于修行中人来讲，断人机缘不下于杀人父母，那可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嗡”

就在江小白收回水龙之时，笼罩在虚空漩涡外面的结界再次散出一阵波动，化作一道青色长虹将半空中的张九卷住，拖到了结界外面。

虚空漩涡的挑战时间并非无限，就像每两次挑战需要间隔一个时辰一样，每次挑战的时间也不能超过半个时辰，超过之后，则被认为失败，会被结界驱逐。

看着张九被青虹拖走，江小白也是松了口气。打了这么久，两人不说是惺惺相惜，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他也不想因为一点小事，就和对方结下生死大仇！

怕倒是不怕，只是不值得！

如今，张九被青虹拖走，结界里面便又只剩下了江小白一人。

将召唤出的水龙遣散之后，江小白也盘膝打坐起来。此番大战，他体内的灵力也是消耗了不少，若非覆海无量功灵力雄厚，他又突破了筑基后期，还真未必能够支撑的住。

趁着结界关闭的机会，江小白一边打坐恢复灵力，一边也回想起了战斗之中的灵感！

精神秘境虽好，但却只是修炼空间，无法为他提供相应的战斗经验。两者倒也说不上孰优孰略，只能说是各有所长。如今，有了这场战斗，江小白对水龙吟的领悟更是突飞猛进，弥补上了精神秘境的“缺陷”。

看着张九再次突破，前来围攻他的几人，心情不由更加复杂！

倒也没人想要去破坏张九的顿悟，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

以张九的煞星脾气，若是被人打扰了顿悟突破，绝对会先将他们宰了再说！

留下的几人相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各自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如今张九再做突破，实力已非他们可比，留在这里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等到几人离开之后，剩下的围观群众也是没了兴致。看了刚才的那场战斗之后，他们也明白这处虚空漩涡轮不到他们几个惦记，便也就此散开！

毕竟，他们来虚空灵台山是为了修炼，不是真的来看热闹的！

转眼之间，这处虚空漩涡便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江小白和张九两人，隔着一座结界各自调息打坐。

盏茶功夫之后，张九身上的刀意渐渐收敛，原本血红色的刀身虚影，缓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雪亮的刀身虚影，就像他手中的唐刀一样。

等到血色彻底消散，张九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只是他却并没有起身，而是看向了结界之中的江小白。

简而言之，这一次刀意突破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当时斩破那条水龙之后，张九就感到自己体内刀意暴动，若是强行压下，等到下次突破还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哪月。

在那种情况下，为了不错过这次机缘，张九不得不做出立即突破的决定！

只是当时他正在和江小白战斗，两人虽然不是生死相争，但也并非寻常切磋。

为了不被江小白破坏这次突破，张九在长啸之时，便将体内灵力尽数送入了唐刀之中，只是引而不发。

当时，只要江小白继续对他出手，唐刀中的力量就会化为他的最强一击。

在那一刻，张九甚至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江小白召唤出水龙之后，竟然又收了回去，让他准备的后手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