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旁的姜广志开口了,“怀瑾,你弟弟如今状况如何?”
只听姜怀瑾恭敬地回道,“父亲,小弟今日的状况倒是与往常无异,但是也未曾有过好转的情况。”
姜广志点点头,朝着姒淑尤和博阳问道,“怎样?你们谁先来?”
就在姜广志话音方落,便听得床上的姜怀德闷哼出声,明显是他的病犯了。
这是博阳一把拨开姒淑尤向前行去,语气十分自豪,“不过是普通的心病而已,老夫的办法十分简单便能奏效。”
说着,博阳便从自己怀中掏出一物,姒淑尤仔细看去,是一……根木棒?
博阳将他手中的木棒敲击了姜怀德的心的部位,口中还振振有词,不知为何,姒淑尤在整个过程中总能感觉到一旁姜广志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但是就在博阳停止敲击,并宣布姜广志的小儿子他无能为力之后,站在一旁等着看姒淑尤的好戏的时候,才感觉到身旁的那股冷气消失。
此时姒淑尤才上前查探姜怀德的病情,其实就在进屋之后看到姜怀德的状况,姒淑尤在心中就已经有一个大概的了解,方才任由博阳那样出手,也不过是看出了他的行为并不会给姜怀德造成什么伤害,才袖手旁观。
边看,姒淑尤边说,毕竟是要给在场之人看看自己的真实水平,若是真的什么都不说,看完直接就去找药,那样如何能达到目的?
“心悸气短。”姒淑尤的手握上姜怀德的手腕,“形寒肢冷,脉沉细无力,全身水肿,面色苍白,精神不振。小公子,忍着些疼,此刻的疼其实并不会致命。好,再将嘴巴张开,我需要看看你的舌头。”
姜怀德似是被姒淑尤这样温柔的劝告之声蛊惑,还真的忍着心口发出的阵阵疼痛张开了嘴巴。
姒淑尤继续道,“舌质暗淡,舌苔肥大,边有齿痕,舌苔白滑。”
这是说完这些,姒淑尤的检查便停止了,松开了把脉的手,站在一旁,良久不曾开口。
见到姒淑尤这样的表现,太史博阳倒是乐了,开口讥讽道,“哼,还以为会有多了不起,没想到还不是解决不了小公子的病情。”
姒淑尤抬头看了看博阳,心道这人怕是真的有些毛病,扭头瞟过姜广志,在其眼中看到了失望,倒是姬辰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姒淑尤觉得只怕姬辰良是最了解自己看诊习惯的人了。
姒淑尤并未理会博阳,望着姜广志道,“能治,只是目前有个条件还不能达到。”
姜广志未曾说话,一旁的姜怀瑾却是率先按捺不住了,“有什么条件?只要能治我弟弟,姑娘不论说什么,我们都尽量满足。”
姒淑尤朝着姜怀瑾笑了一下,察觉到其有一息不对劲,便将目光投向了姜广志,意思很是明显。
姜广志面色如常,但是握得发白的手指暴露出了其内心中的不平静,“夫人请讲。”
姒淑尤这才缓缓开口,“鉴于无人知晓我需要的药材长得是什么样子的,我待会儿会将用到的药材仔细地画出来,时间上可能会需要一些。再之后便是需要找到我要的那些药材。”
本来姒淑尤是想着自己去找那些药材的,可是转念一想,这里有现成的人力,为何她不利用起来?
姜广志自是一口答应,大约在他看来这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姒淑尤见此,扭头看向此时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姜怀德。
只见姜怀德睁着小鹿般的眼睛盯着姒淑尤,里面是好奇,也有感激,不知为何姒淑尤见此场景,心中瞬间软了下来,嘴角上扬,“小公子,你的病能治,但你要保持一个积极的心态,不好每日里太过苦闷,这样对你的病情没有好处。”
姜怀德听得此话,重重的点点头,却依旧不曾说话。
众人出了姜怀德的屋子,率先开口的却是博阳,“咳,虽然你有解决的办法,但是只要小公子未曾痊愈,我们的对比就不算结束。”说完傲娇地一拂衣袖,也不和姬辰良二人打个招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领主府。
当然,博阳的话对于姒淑尤来说根本就是弱者的反击,她完全不会放在眼里,只是觉得好像有些东西与她想象的略有不同。只是为何不同,姒淑尤还未曾参透,当然此时却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姒淑尤对着姜广志道,“太师,因为小公子在场,方才我有些话并没有说出口,但是我想有些事,你应该还是要知道一下。”
姒淑尤此话一出,气氛便立刻凝重了起来,姒淑尤才继续道,“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说的是,小公子的病,是一种心衰症,此症有三重。其一,气虚心淤,病位主要在心,肺;其二,心悸气短,病位主要在心、肺、脾;其三,脉便微细欲绝。而小公子的病,恰好居于中,我若是晚来半月,只怕也是没得治了。”
其实姒淑尤说这番话的目的,用意十分明显,第一次见面,这些人对她有多么不相信,她可是全都记着呢,虽然现如今看来,这姜广志也没有什么逾矩的地方,但是不妨碍姒淑尤在这里稍稍恶心一下他们。
姜广志面色如常,稍显平静地点点头,“那便抓紧画图吧,我好安排他们去找你要的药材。”
姒淑尤自然懂得适可而止,拜别了几人,就随着姜家的下人去了一处临时住所,却在临走前看见了姜怀瑾眼中一闪而过的……艳羡?
姒淑尤心中纳闷,作为太师的女儿,身份尊贵无比,为何会羡慕她?难道是因为方才她被叫夫人?而这姜怀瑾喜欢姬辰良?好好救人就这么难的吗?就不能简单些?姒淑尤扭头看着姬辰良,瞪了他一眼。
似是无辜被瞪,姬辰良难以接受,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蠢,往日里戴着的笑脸也在那一瞬间没有挂住,望着姬辰良的如此反应,姒淑尤才心满意足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