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身份特殊,也因她进宫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来学习一些宫规,是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宫里面到底有什么规矩,至于要向皇后请安这样的事情,更是闻所未闻。
就在姒淑尤担忧的同时,学馆之中的章小胖却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冲到了姒淑尤的身边。
许是因为体型的原因,仅是跑了几步,章小胖便气喘吁吁的,“老师,不好了。”
姒淑尤安抚道,“慢点儿说,不着急,不着急。”
章小胖这才缓了口气,“老师,我父亲,好像不好了。”
姒淑尤一头雾水,许是这章小胖关心则乱,这会儿竟然是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清楚了,“如何不好?是生病了?传来的消息可有说是何症状?”
章小胖被姒淑尤问得一愣一愣的,半晌后才道,“我刚得的消息,父亲全身好像长满了脓包,还时不时的痒,老师,你说,他会不会有问题啊?”
姒淑尤在脑中迅速排查了些全身会长脓包的病症,却想到的都是一些很能有如瘟疫一般的病症,当下便说,“小胖,你现在能传回消息给你父亲那边吗?暂时将你父亲隔离起来,如果有人要和你父亲接触的话,切记,不要接触到他的身上,每次接触出来后,一定要注意用酒擦拭全身。”
章小胖愣了,眼见着眼睛里面全是泪水,就要奔涌而出,“您说,我父亲的病,是瘟疫吗?”
姒淑尤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还未曾见过病人,所以不能妄下推论,不过,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你传回去的消息,一定要让你家里的人严格听从。”
章小胖抬手抹了抹眼睛,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师,那您……”
姒淑尤摸着下巴,“我?我回去禀报一下陛下,这次,我要将你们都带去,上次田蒐仪式,你们所学的未能施展,这次,也算是你们的一次考核。”
姒淑尤又道,“当然,若是你们之中,有人害怕的,不敢去看诊的,现在就先出列吧。”
秦修竹纳闷地问了一句,“要干嘛?”
姒淑尤道,“若是作为医者,连这点儿胆量也没有,就趁早歇了这份儿心,好好的回去你们该待的地方,该干嘛干嘛去,我这里估计是留不下你们了。”
秦修竹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会儿,你倒是考虑这个问题来了,我们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听说你能医治瘟疫才跟了来的?既是如此,便无人会害怕,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出乎姒淑尤意外的是,剩下的人,包括了姜怀德,都异口同声地回答了“是”。
姒淑尤还在他们眼中看到了坚定,让她欣慰不已。“很好,接下来,你们回去收拾行装,嗯,常备的药箱,也都要带上。至于小胖……”
章小胖此时红着眼眶,似是没想到他的老师会突然叫起他的名字来,“嗯?老师有何吩咐?”
姒淑尤挠了挠头,“你家在哪里来着?你大名叫什么来着?”
问出这些话,姒淑尤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主要是她在第一天大概知晓了这些孩子的背景,发现没什么大的问题,后来便将这些事情忘在脑后了。毕竟,姒淑尤的脑子,记药材和药方很可以,别的事情,全都记住的话,太耗费心神了。
章小胖却是恭恭敬敬地回答,“回老师,我大名叫章良,家在齐地。”
姒淑尤点点头,要去齐地,好像离得高京还挺远的,就是不知道,姬辰良听到自己这会儿要去齐地,会是怎样的表情啊。
余光瞥见正在收拾东西的姜怀德,鬼使神差地上前去,问了一句,“怀德?”
姜怀德有些诧异,“老师找我何事?”
姒淑尤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这样跟着去齐地,太师会放心吗?不然你便留在高京……”
还未曾等姒淑尤说完,姜怀德便打断了姒淑尤的话,“老师,我要去。”
见姜怀德坚持,姒淑尤并未在说什么,“好,既然是你的决定,那我便不好再说什么。”
姜怀德重重地点了点头,像是担心姒淑尤又说什么让他留在高京的话,急忙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学馆,也没和姒淑尤怎么说话,看得姒淑尤一愣一愣的。
半晌后,秦修竹凑在姒淑尤的身边,“姜怀德好像和姜家人不一样。”
姒淑尤点点头,扭头一看是秦修竹,“小兔崽子,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随意对待我的?我可是你的老师。”
秦修竹完全不承认,“我哪里有随意对待你了?我这不是一直都很尊敬你吗?”
虽然秦修竹不承认,但是“尊敬”这两个字却说得极其的重,让姒淑尤更加的不爽,“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收拾你?”
秦修竹想了想,郑重地回答,“嗯,你不会。”
被秦修竹这句话噎住的姒淑尤,拿起手指点了点秦修竹,“好,你很好……”
“老师啊,你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你难道不要收拾东西吗?”
“你这小兔崽子……”
姒淑尤此时在长乐宫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一会儿要怎么开口和姬辰良说,自己要去一趟齐地?
“姬辰良,我学生的父亲,疑似患了瘟疫,我要去一趟齐地。”
“不行不行,这样说得话,显得太冷淡了。”
“咳,阿良,我要去一趟齐地出诊……”
“啊,好恶心啊,阿良?什么玩意儿?”
“咳,姬辰良,我要去一趟齐地,出一趟诊,要将我的学生都带去,顺便考核一下他们的课业……哎,不对,还是很生硬啊。”
“要不然,喊他阿良?他往日里都喊我阿尤的,好像听起来也不是很亲密吧?”
“试一下,阿良……阿良……”
“阿尤唤我作甚?可是想我了?”冷不丁地,从门外传来一阵声音,吓到了此时的姒淑尤。
“啊,你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
姬辰良一脸委屈,“是你太专注了,我走路怎么会没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