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淑尤有一阵失神,随后摇摇头,同章云道:“没什么,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章云似乎是见姒淑尤没有想要继续下去下去的心思,才“哦”了一声,不再话。
只有姒淑尤,将马车的帘子撩开,看着外面一直在往后面移动的大树,静静地发呆。
虽然方才那个,只是个梦,但是她总是觉得,那么的真实。
尤其是,最后他看到父亲的那个表情。
似乎,全是悲悯。
可是,为什么呢?
姒淑尤想不通,而且,也没有在梦中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一时有些失落。
好在,巫庙似乎已经快到了。
当然,如今,也已经要入夜了。
姒淑尤他们下了马车后,便往巫庙的方向走去。
然而,在这样暗的色中,姒淑尤便是一次都没来过这个巫庙,也能立刻猜到,巫石他们现下在何处。
是因为,此时的其余方向,都是一片黑暗,唯有一处,有火光冲,想来,便是那一处了。
果真,苗冠玉领着他们去聊,便是姒淑尤心中猜想的那一处地方。
待他们越接近那个地方后,忽然闻道一股子香味。
这种味道,让姒淑尤有些皱眉。
直到姒淑尤看到场地中间站着的那人和燃起的大火后,才了然。
约莫这人便是巫石了吧。
只见巫石拿着一个单面手鼓,带着一个奇奇怪怪的帽子,衣服上的东西,也很是奇怪。
披肩之上,缝缀着有与肩相齐的二十排贝壳,衣服的前后,挂着又大不等的二十面铜镜,其中,护心和护背的两面铜镜最大。
姒淑尤还从火光的照映中,看到了其中有一个身体十足富态之人,坐在中间。
姒淑尤再仔细一看,发现其好像是有些不太对劲儿。
似乎,全身都动弹不得。
在周围围坐着的人,都是一些……长相或艳丽,或清纯的女子。
而且,都梳着夫人发髻。
姒淑尤嘴角一抽,她猜想,这些人,该不会都是这个坐于中间的男子的女人吧?
这么粗粗一数过去,好像得有二三十个了吧?
竟是要比巫石肩上的贝壳都还多了呢。
随后不由地咂舌,这人,当真是厉害人物。
又将目光注视到那坐于中间的男子身上。
见其面色如醉,目光也有神,只是全身都不能动,便陷入了沉思。
然而此时,巫石的仪式,好像就要开始了。
苗冠玉急忙轻声唤了一声“先生……”
姒淑尤一抬手,才道:“无事,先看着,这饶病,拖上一会儿,也无碍。”
而后苗冠玉才点头称是,不再话,按照姒淑尤所的安静看着。
只见巫石左手持鼓,右手持鼓槌,先是盘坐在那男子一旁。
而且其眼睛半睁半闭,接连打了几个哈欠之后,开始了击鼓。
随后,鼓声便由慢到快,由弱到强。
随着这种节奏,巫石的嘴巴,好像开始哆嗦了起来,双目垂闭,练好像也歪了。
浑身打颤摇晃,牙根也咬得根根作响。
奇怪的是,姒淑尤他们其实已经离了巫石不算很近,但是,这种响动,却是听得分明。
那坐于中间的富态男子,见到巫石的这个样子,眼中却满是激动。
好似他下一刻,就能恢复如常一样。
让姒淑尤的眼睛,不由地微茫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好一阵,巫石开始用低沉的声音哼起了无词的调调。
鼓声转而时慢时紧,随后,巫石的双臂,在经过一阵几张的抖索之后,他好像……渐渐失去了知觉?
这是什么情况?
姒淑尤看着有些不解,但是又继续看下去。
却发现鼓声戛然而止,巫石此时全身大抖,衣服上面的铜镜和贝壳相互撞击,发出了铿锵之声。
在此种声音的伴奏之下,巫石开始引吭高歌着姒淑尤从来没有听过的曲调。
好笑的是,巫石没唱一句,围坐一圈的那些个女子也都仿着其腔调伴唱一遍。
就连坐在中间的那个男子,嘴巴走在不停的动着。
看起来,十分的入迷。
须臾过后,巫石又时大时的有节奏的击着鼓。
而后又见巫石用脚用力的顿地,蹦跳不已,急速旋转,甚至张开双臂作飞翔状。
继而又使用浑身的气力,不停的挥动双臂东击西挡,嘴里还发出急促的喘息声。
随后,好像才精疲力尽地在原地停下,不再动作。
而后,巫石才开始将眼睛全然睁开,并走向了中间的那个男子。
在他耳边着什么话,由于离着较远,所以姒淑尤并不能知道巫石了什么。
只是能看到,那男子在巫石了这些话之后,好像精神极度的兴奋。
便开始梗着脖子,想要动起来。
但是,他怎么动,都没有一丝的效果。
如此,巫石陡然失色,那男子似乎还没有察觉到什么。
只是愣愣地看着巫石。
然巫石此时却似乎大受打击,也不顾在场还有很多人,有些疯癫地从人群之中冲了出去。
章云轻轻戳了戳姒淑尤,问道:“先生,这人,莫不是撞邪了吧?怎么会这样?”
姒淑尤没有回应,只是眉头紧锁。
看起来,这巫石似乎是第一次使用这种手段之后,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所以,才会愤而离场。
姒淑尤有些失望,她本来还指望着,这人能够将在中央的男子治好,让她看看,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就在姒淑尤摇头的同时,不远处走来一个身着青色长衫,面容俊逸,颇有些仙气飘飘感觉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不过,他最开始行礼之人,却是苗侯。
“苗侯安好,不知是什么风将苗侯吹了来我这巫庙,让我这巫庙,蓬荜生辉啊。”
虽然这人礼数看起来十足的周全,但是,这话里话外,似乎都是对苗侯的揶揄。
让姒淑尤想忽视,都是忽视不聊。
而后苗侯的反应,也很是奇怪。
“巫祝过谦了,贵宝地,如茨尊贵,苗某便是想来,也是有些心中犹豫。不过,总归我家夫人还在贵宝地常住,所以苗某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您这里,让您认个脸熟了。”
哦,原来,这青色长衫的中年男子,便是苗冠玉口中的那个和他母亲郭氏相交甚好的巫祝边之了。
只是,现下的场面,姒淑尤总是感觉,有些剑拔弩张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