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审的日子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肯定快了。”
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内,张帆的舅舅双手撑在桌上,脸上满是憔悴,眼中尽是焦急。
他的对面坐着一身戎装的老人,头发花白,身子骨看起来非常硬朗。
“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竭尽所能把你侄子保出来。”
老人拍拍胸脯向舅舅保证。
“老家伙,我侄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我把龙都掀个天翻地覆!”
舅舅急不可耐,最终生气的拍了两下桌子,放出狠话。
“哈哈哈,这才是我认识的死歌嘛,你可不知道现在国际上有多少人在找你,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能逃过影子的暗杀?”
老人爽朗的笑了两声,反问道。
“什么?影子不是已经死了吗?”
舅舅皱紧了眉头,神情严肃起来。
“没有人永远是影子,但总有人来当这个影子。”
老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张帆,反而扯起了舅舅往年留下的旧账。
“先把我侄子捞出来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就回乡下。”
舅舅不想让张帆卷入这个漩涡,微微摇头叹气说道。
“看来,死歌的确是死了,死在了伊拉克的战场上,是吧,陈明!”
舅舅的真名原来是陈明!
“随便你怎么想,我现在只关心我的家人!如果这点你都做不到,那我就让你瞧瞧昔日的死歌!”
陈明顿了顿,阴沉着脸,又说:
“这次不再是为了国家!”
陈明转身单手推开了沉重的办公室大门,扬长而去。
“不再为了国家吗?好一个不再为了国家。”
老人脸上露出几丝愠怒,站起身来。
目光下移,桌子的边缘处有一个清晰的手掌形的凹陷,下陷足有一厘米!
那不正是陈明怒拍桌子的地方吗!
老人的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已经到了传说中的境界了吗......”
老人呢喃道,随即干咳两声,走到阳台边缘,拉起了窗帘。
豪华的办公室顿时漆黑一片。
老人在黑暗中走到一个凉着绿色微光的密码锁前。
咔——
保险柜发出清脆的响声,老人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枚圆形的金属徽章。
徽章上镌刻着一朵花,一朵诡异盛开的彼岸花。
......
沈氏武馆。
此时的沈氏武馆已经清空了学员以及健身爱好者,只有老板沈师傅和他的儿子沈小雾。
空荡荡的沈氏武馆灯火通明,亮堂堂的。
沈师傅左手里捏着常年使用的大哥大手机,右手拿着茶杯,里面仍然是枸杞加红枣。
他眉头紧锁,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
显然,刚刚打来的电话给他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小雾,最近别出去晃悠了。”
沈师傅沉声对沈小雾说道。
“爸,究竟发生了什么?!张帆被抓,张伯驹叔叔也死于非命!大半的酒吧闭门谢客,无数黑社会被血洗!到底!怎么回事!”
沈小雾神情激动,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早年也是隶属于张伯驹的手下。
尽管父亲已经金盆洗手,但他心里仍然忐忑不已,不知道这场空前的风暴会不会卷走自己的父亲。
“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听爸爸的话,在家里待好。”
沈师傅严肃地说道,一身健壮的肌肉让人不寒而栗。
“爸.....实在不行,咱们就......就跑吧!”
沈小雾不想父亲出事。
“小雾,你不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今天你跑出了龙都,明天就能跑出华国,你想一辈子都在逃亡吗?”
沈师傅嘬了一口枸杞水。
“时间不早了,上楼休息。”
他催促着沈小雾。
“爸.....”
“上楼休息!”
沈师傅命令一般的口吻让沈小雾浑身起鸡皮疙瘩,连忙上楼。
沈师傅踩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了办公室,他没有开灯,趁着月色,走到了办公桌前。
他看了眼窗外悬挂着的月亮。
散发着血色的诡异月亮,惨白的令人胆颤。
他握住桌角,突然用力,右手臂瞬间将宽松的练功服撑爆。
沈师傅闷哼一声。
头上青筋暴起。
咔嚓!
桌角被硬生生掰了下来!
沈师傅双手握住被掰下来的木质桌角。
使劲一掰。
桌角粉碎,他的手中剩下了一个圆形金属徽章!
他吹散木灰,金属徽章在月色下显得诡异而优雅。
上面镌刻着一朵——彼岸花!
“该来的还是来了,也是时候还债了!”
......
龙都一中。
张帆被抓的消息不胫而走,学校里一夜之间便流传出上百个版本。
有的说,张帆死性不改,嫖娼又被抓了。
有的说,张帆发现了秦玉明死亡真相,是被陷害的。
也有的说,张帆和秦羽私会被秦羽男朋友发现给弄局子里去的。
.......
总之,五花八门。
王维鸿拿着手机,面色平淡的走进了行政楼。
他带着帽子,头顶的监控拍不到脸,一路平缓的走上三楼。
站在罗何鱼的办公室门前。
他沉吟片刻,伸出一双黑瘦但光洁健康的手敲响了门。
“进来。”
同样是一道尖而细的嗓音传出。
他缓缓扭动把手,推门而入。
“王维鸿?”
罗何鱼脸色瞬间便得惨白,嘴唇不自觉地蠕动。
“怎么?看见我很惊讶?”
罗何鱼看见王维鸿一身清爽的着装,手里只拿了一部手机,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不知道王同学找我有什么事?”
“难道没事就不可以找罗老师谈谈心吗?”
王维鸿自然的在新买的沙发上坐下来。
罗何鱼刚想制止,嘴巴动了动,也没有说什么。
“这沙发的花不少钱吧?”
“没.....学校.....学校置办的。”
“看来秦玉明力气还挺大!”
“秦玉....”
“什么!什么秦玉明?我不知道谁是秦玉明!”
罗何鱼听到秦玉明时浑身一颤,冷汗从鼻尖淌下,他颤抖着取下眼镜,用衬衫擦了擦。
“我可不是来猜字谜的,相信罗老师也同样不喜欢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
王维鸿直勾勾的看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罗何鱼蹭的一下站起来。
“我只是来告诉你,监狱里的张帆知道杀人凶手!”
王维鸿一点不怯,慢慢站起来。
“至于凶手是谁,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至于该怎么做,我想你背后的人应该知道。”
王维鸿整理一下帽子,准备离开。
“王同学,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一道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一身西装革履,气质优雅的身影推开门走进来,又缓缓把门关上。
咯吱——
门被反锁!
“我记得我只答应了不再追究秦玉明的死。”
王维鸿仿佛早就料到了此人的出现,所以并没有过多的惊讶。
“噢,好吧,看来我缺少一个自我介绍。”
那人满脸笑意。
“你好,鄙人尤羡鱼。”
“尤羡鱼?”
王维鸿愣了一下,随即说道。
“没听过......”
气氛突然尴尬两秒。
尤羡鱼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转移话题。
“三十五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看来世界上最无耻的,还是贪婪!”
尤羡鱼的语气逐渐冷淡起来。
“张帆的舅舅应该不是普通人吧,你们说,他会怎样处理这个真凶呢?”
王维鸿见事态不对,身子慢慢向右边的墙壁靠拢,这样不至于被两面夹击。
“这件事你恐怕没有机会知道结果了!”
尤羡鱼眼神中充满了杀气,右手轻轻一甩,袖子里顺滑的滚出一把匕首,握把上什么也没有,只镌刻了一根金色的丝线。
罗何鱼面色阴沉,也慢慢靠拢过来。
王维鸿大脑飞速旋转,寻找着脱身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