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筱筱自打从姜夫人那里回来之后,就满腹心事,连丝竹都看得出来。
“小姐,你还好吧?是夫人说你了吗?”
杜筱筱托着腮摇摇头。
“那是老爷说你了?”
杜筱筱又摇了摇头。
“那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杜筱筱叹了口气:“没事,就是有些心烦。”
……
“林若汐!给我出来!”
丝竹听闻皱紧眉头:“这叶飞宇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现在都敢开始直呼小姐的闺名了!”
杜筱筱长呼一口气:“我去瞧一眼。”
“小姐,你可以不用理他。”
杜筱筱抿了下嘴:“我还是去看看吧。”
“那我陪着小姐去。”
“你在房里把香炉收拾一下吧,我去去就回。”
丝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
杜筱筱远远便看见叶飞宇气鼓鼓地双手叉腰站在榕树底下,像是来兴师问罪一般。
“找我何事?”
叶飞宇眉毛挑得老高:“你给我解释一下,你爹说让我陪你出去什么游山玩水,这是什么意思?”
杜筱筱撇了撇嘴角:“字面意思。”
“不是!杨瑾城和张悦儿也去?”
杜筱筱点了点头。
“那…张启辰呢?”
杜筱筱低下眸子,叹了口气:“我爹不让他去?”
“为什么?”叶飞宇摊手。
杜筱筱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知道。”
叶飞宇气得抚摸额头:“大小姐,你没事瞎出去转什么?你知不知道就算李长庚暂时回来了,但是过不了多久白祁肯定会卷土重来!还有那个什么王家的染坊,那晚这个么多染架都倒了,王夫人那么斤斤计较的一个人,却不来兴师问罪,你不奇怪吗?这王家的人见到李长庚一个个跟见鬼了一样。白祁为何要追着王家染坊不放,其中肯定有鬼,这些都没查清楚,你还有心思去游山玩水?”
杜筱筱愣了一下,她确实没有想那么多。
“那…那我要不跟我爹说我们不去了…”
“不必。”张启辰从杜筱筱的身后缓缓走来。
杜筱筱看见他后,眼神躲闪了一下。
张启辰看了杜筱筱一眼:“出去不见得是件坏事。”
叶飞宇一脸我没听错的表情看着他。
“白祁现身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李长庚现在被人看得紧,我们不好下手,倒不如把他带出韵城,说不定还能让林府免遭一难。王家针对的也是李长庚,留在这里,怕王家做出什么事,扰乱李长庚心绪,反而对我们不利。”
杜筱筱不明白:“我一直不明白李长庚到底算是个活人还是死人?”
张启辰顿了一下:“活死人。若不是白祁在他身上,他的这副身躯早已糜烂,只是魂魄尚在罢了。”
杜筱筱咽了口水。
叶飞宇翻了个白眼:“大哥,你说得容易,但是你要怎么把他带出去?”
“我有办法。”张启辰气定神闲。
叶飞宇挑了挑眉:“但是,若林天佑定要你留在府里,你该如何?”
杜筱筱听闻也仰头看向张启辰。
“给我几天时间,造副假皮。”张启辰缓缓说道。
叶飞宇想了想,倒也不是不行:“那你尽快吧,五日后,便要出发了。”
张启辰点了点头。
杜筱筱看着张启辰,所以,他会跟着去?
杜筱筱低头抿嘴一笑,被叶飞宇逮个正着:“你笑什么?”
杜筱筱愣了一下,有些狼狈地回击:“我笑什么,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的事就够了!”
杜筱筱想起叶飞宇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要是他知道自己被别人擅自定下亲事,估计要爆炸了吧。
不过,悦儿人美又有趣,说不出,叶飞宇处着处着就对人家有感觉了呢。还是少说为妙,毕竟说出来,叶飞宇那个性子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
叶飞宇听到杜筱筱如此说他,心里本就烦躁,现在更加烦躁了:“我偏要管!你能奈我何?”
“你!”
眼看杜筱筱和叶飞宇又要掐起来,张启辰伸手拦在中间。
“叶飞宇,随我去李府,接李长庚。”
一句话,让原本两个聒噪的人顺时安静下来。
杜筱筱好奇地很,张启辰到底有什么办法能从李太傅手里把李长庚接出来。
叶飞宇点了点头,朝杜筱筱作了个鬼脸。
杜筱筱冷笑一声,懒得搭理他。
张启辰侧过身来,看向杜筱筱:“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杜筱筱乖乖点了点头。
李府
李太傅坐在高堂之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水:“今日是什么风,竟把二位给吹来了?”
张启辰抿嘴一笑:“李公子近日身体是否康安?”
李太傅放下茶杯:“有劳张公子惦记了,长庚无恙,不必劳烦。”
“那便好,之前我见长庚脸色苍白,面如纸灰,还误以为是得了血颠症。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什么是血颠症?”李太傅轻皱双眉。
“血颠症是我们之前巡游四方之时,在一偏远村落见到的症状,现如今也不知其为何所生。只知得此症之人前期会手脚冰凉,面色惨白,且毫无生气,但是最不同寻常的便是得此症之人在夜里反而气血旺盛,所以那个村庄的人都在夜里耕作。但后期精血耗干,便会全身僵硬糜烂,气绝身亡。”
李太傅五指蜷缩,瞳孔有些放大:“这血颠之症可有法解?”
张启辰点了点头:“这原本是不治之症,但后来为了保住这些村民,我们便把他们送去清月谭,在那里有一位名医,却常年隐居,但好在我与他是旧相识,便留下了那些村民,也不知是用了什么秘方,不久便痊愈了。”
叶飞宇听闻笑笑不说话。
而李太傅舒了口气,忽然面目变得和善起来:“不瞒张公子,长庚回来后,身体确实有些异样,请来的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不知长庚得的是否是张公子所说的血颠之症。”
叶飞宇抢着说道:“八九不离十,看面相是血颠症无疑。”
李太傅攥紧拳头,一脸焦急也不再隐藏:“那该如何是好?不知二位公子可否把那位名医请进家里,多少银两我李家都付得起!”
张启辰挑了下眉:“我这位朋友从不在世俗之中露面,我们此次前来便是过几日后要出趟远门,途径路过清月谭,恰好可以为李公子诊治一二。”
李太傅犹豫了一下:“张公子知道,长庚刚回来,我这心里确实放心不下。”
张启辰缓缓说道:“太傅放心,此次杨瑾城也在随行之中,定会护好令公子。”
李太傅叹了口气:“这杨公子也要去?你们到底是要去什么地方?为何感觉如此兴师动众?”
“实不相瞒,只是为了游山玩水罢了。年轻人,总是在家闲不住。”
李太傅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杨公子年纪尚浅便已是将军,我与杨家交情尚可,他在,我自然是放心。”
“那五日后我便来接李公子。”
李太傅顿了顿:“这样,我前去你们林府和你们老爷商量一下,多给你们派几个人。”
“不必。此次出游本就是年轻人的场合,人多不自在,我们都是习武之人,您大可放心。如若您实在不放心,那便等我们此次游玩归来之后,我单独带李公子前去清月谭。”
李太傅怔了一下:“需要多久。”
“少则十天半月,多则我也不敢保证。”
李太傅听闻手指紧紧扣在一起。
忽然,下人前来上报:“太傅,皇帝急昭,要您立刻入宫。”
李太傅站起身:“可有说是何事?”
“听来的宫人所说,像是要叫您陪同魏丞相一同去南方巡查饥荒一事。”
李太傅拍了一下手,这一走恐怕没俩月不能回来了。
李太傅看向张启辰:“那长庚就拜托给你了,务必保他周全!”
张启辰点头,拜别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