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安凌瑄云里雾里之时,被押解回京了。
殿前御审之时,安凌瑄才明白,通敌之说从何而来,原来是自己那日不忍种下的祸果。
就连自己给那孩子包扎用过的“白娟”都被找出来了,名目是“暗号”,铁证如山下,面对如战斗机般的御史言官,安凌瑄百口莫辩。
朝堂上只有永安候说了几句话,提出了几个疑点,但都被“战斗机”们一口一个唾沫驳回了。
罪名成立,铁板钉钉,皇上念及往日功勋,不忍加其极刑,遂判了个流放西南的刑罚。
却不料,安凌瑄流放西南途中,因急火攻心,气塞胸闷,血於梗塞暴毙而亡。
在现代称之为心梗。
安凌瑄死后,安府如同经历了一场大灾,灰败萎顿,阴云密布。
诺大的府邸只剩下孤儿寡母,好在老夫人出身簪缨世族,又和安大将军生活了半辈,气魄威仪自然浑成。
很快便镇住了场面,有了主心骨,人心稳定后,也就事事井然有条。
加之有太后的照拂,安府很快便安稳下来。
安府是皇上赐予安家的府邸,如今自己的儿子是罪人之身,安家再住在安府,实乃不合适,虽然皇帝并未打算收回,但安老夫人是要脸面的,别人不提,自己怎么腆脸装不知?
于是,安老夫人托人另寻了一处三进的宅院,虽不能和安府相比,但也是精致有序,安家人便蜗居在了这里。
楚莫闭了闭眼,心中一阵阵发冷,先是母妃,再是外祖父,最后是舅舅,这一下下都是打在安家的命脉上,不是阴谋鬼才信。
常青这样说完,似乎也有觉察,但他没有开口,就听楚莫道:“当初御史言官是怎么知道北疆的事?若不是有意,那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御史言官基本都是盯着朝中重臣,及地方要职官员,若不是为人指使,何故不遗余力弹劾远在北疆区区从二品的副将,这不得不令人生疑。
得见此事者,都是舅舅手下的边兵,就算有异心,小小的边兵,也没有那个能力,将此事告上朝堂,这其中必有蹊跷。
这样想着,常青道出惊语:“据说当时这事被纰漏出来,是因为沐甄的一封家书……”
“这事竟然和沐甄有关?”楚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常青点头:“表面上看是这样,这封家书本是写给其妻柳氏的,但那几日柳夫人的母亲患病,柳夫人挂心,便回娘家小住几日,这封信就是那几日送到的,柳氏发现信封中不光有家书,还有一张信纸,便是关于安凌瑄通敌之事。”
说到这里,常青微顿了下,才又道:“柳氏并非无知妇人,深觉此事严重,便交于其父柳政,柳政此人耿直正派,看完信后斟酌思量了下,便写了封奏疏连同迷信一同呈上,他本意是想有罪定罪,有冤洗冤,结果奏疏呈上之后便没下文了,大约又过几日,一天早朝,便有御史言官弹劾安凌瑄通敌,皇上似乎不信,但言官信誓旦旦,大有为了正义一头碰死的架势,最后皇上被说动,下了押解回京的圣旨,谁知这一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