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悠紫却冷然一笑,安荣看了,疑惑道:“沐公子可有不同见解?”
沐悠紫垂下眼,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绣的一朵玉簪花,声音悠远:“薛平贵确实没有抛弃糟糠之妻,但是他也是不忠,在那十八载另娶了西凉国代战公主,得公主提携,封王称帝,可怜王宝钏痴心一片,平白见着他们两人夫妻双双把家还,丈夫就这样被分走了一半,还得做出满眼欢心的样来,当真痴心女子负心汉,且不知当他洞房花烛夜时,可曾想起寒窑苦守的妻子。”
她这一袭话,配上戏台的唱词,瞬间蒙上了一层伤感,安荣砸吧了几下嘴,原本说戏是想缓解尴尬的气氛,可是说着说着咋就伤春悲秋了呢!
还不待安荣开口,楚莫冷哼了一声:“庸人自扰之,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大丈夫注重的是担当,是责任,儿女情长不过是小情小爱,昙花一现罢了……何况,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之事,何故让你说成了负心汉!?”
沐悠紫突然感觉,古人和现代人的思想,如同两种不可调和的油,各自炸着各自时空的食物,一旦混在一起,便可能产生剧烈的冲突。
原本可以不予理会,毕竟一岁便可能产生代沟,何况他们之间相差了不知道多少个一岁,但将一生一世一双人奉为圭臬的沐悠紫,却是听不得这些话的,无论如何也得说道说道。
“所以说,这就是你们男人劈腿的理由?”沐悠紫挑眉鄙夷的反唇相讥,“所谓担当和责任就是让你们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娶一个,而且每娶一个都有非常合适恰当不过的非娶不可的理由,让人挑不出毛病,旧人还得笑着帮忙操持……哦,对了,你们男人有句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那是什么,那可是身体的一部份,没了那会疼的,衣服那是什么,不过是做得好看的一件皮而已,穿旧了或不喜欢了,换一件就可以,而旧的衣服即便不仍,那和遗弃有什么两样?无非就是压箱子低永不见天日,或是仍到外面被万人踩踏的区别……”
沐悠紫说这番话时,另外两人都听愣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安荣先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说……什么叫……你们男人?沐兄,你……不是男人?”
楚莫眼眸暗了几分,灼灼的目光缠绕在她的脸上,沐悠紫说得正起兴,忽然被这样一问,立刻卡顿了,随即连忙补救:“我自然是男人,刚才只是一时激动,口误,口误而已。”
安荣“哦”了一声,信了沐悠紫的话,并没有起疑,随后笑道:“听沐兄的刚刚的高谈阔论,你这样不屑三妻四妾,想必也不会有这么一天吧?”
“那是自然。”沐悠紫勾唇一笑,道:“我只要一人,此生便足矣。”
楚莫偏头看向她,浅淡的眸子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嘴角不知不觉上扬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