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张有些进步，黑色蚯蚓稍微走直线了，不过还是不行，吸了一口气，继续。

第三张好了些，虽然还是蚯蚓，但却是一条相对挺直的蚯蚓，刚要画下一条，手腕一酸，手下不稳，一滴墨汁落下，晕染在了雪白的纸上，一朵墨色的小花绽放开来。

沐悠紫叹了一口气，将这张画废的纸狠狠地揉成了团扔进了纸篓，然后拿起笔蘸上墨汁，重新开始。

此时，书房静谧如水，只有笔锋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两人轻缓的呼吸声，窗前的玉兰花静静地吐露芬芳，为这一室的静谧增添了一种别样的色彩。

沐悠紫低头奋斗，在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下，反倒激起了进取心，古人可以拿毛笔绘图，同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差什么？

差什么？差的就是一个是土着，另一个是外来输入。

楚莫一开始并没有留意，等他无意间抬起头，发现纸篓里成山的纸团，浓黑的眉毛皱了起来，再一抬眼，正看到沐悠紫正一笔一划艰涩的画斜线。

皱起的眉头更紧了些，算算时辰，从她坐下提笔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她竟然只绘了这点？

疑惑间，楚莫销然起身，走到纸篓旁，从里面拿起一个纸团，展开一看，一条粗细不匀的线条映入眼中，眼角无意识的抽了几下，后将手中的纸放在一边，伸手又拿起了一个纸团展开，纸上同样是这样的线条……一连拿起了五六个纸团，基本上没有例外。

正在伏案专心绘图的某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先是看到了几张被堆叠在一起皱皱巴巴的宣纸，上面的黑色墨记十分鲜明，顿时有种想捂脸的冲动。

随后视线上移，落在了楚莫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漫射进来，将他半张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膜，使得那张俊脸更加深邃迷人。

楚莫垂眸，神情极为认真地看着手里皱巴巴地宣纸，片刻抬眼，与沐悠紫的目光对上，扬了扬手中的纸，疑惑不解地问：“这上面画得是什么？”

沐悠紫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纸，抿了一下唇，老实地交待：“我不会用毛笔绘图。”

楚莫有些意外，琴棋书画，只要是有条件的人家，子女都是要学习的，他观沐悠紫并不像是那种贫瘠人家出来的，竟然不会绘画？！

“云夏从前不曾学过？”楚莫问道。

沐悠紫迟疑了下，轻声回道：“我本是孤儿，从小被师父收养，只专注医道，不曾学过这些。”

这话是实话，那时师父也想教她，但她对这些实在不感冒，师父便没有勉强于她，结果今日却在这上面出了丑，早知道有这一天，说什么也要学上一学。

好歹能画直线啊！

还不待楚莫说些什么，沐悠紫忽然灵光一现，抢先道：“王爷，有炭吗？我可以用炭绘图。”

对上她闪闪发亮的眼睛，楚莫沉吟了一下，然后将常青唤了进来，“去取一些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