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玉看着那人，轻声安抚道：“别急，若是你识时务，这样的事自然是不会发生的，但倘若你执迷不悟……”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但威胁的意味已经表露无疑。

那人像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我，我若说了，他们知道了，会，会杀了我的家人的。”

一直未出声的楚莫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

清玉拿起桌子上的鞭子，挑起那人的下巴，目光对上他挣扎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的家人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那人眼中的挣扎立刻变成了惊惧，他怎么忘了，眼前这些人一样有能力杀死他们。

现在就死，和以后可能会死，只要不是傻的，几乎都知道怎么选。

有句话，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活着比什么都好。

不过，他还是想再确认一下：“我，我要是说了，你，你们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吗？”

这一次，连清玉都有些不耐烦了，直接道：“只要你说实话，不光你，就连你的家人都会平安无事，但前提是你要说实话。”

得到了保证，那人立时就放松了下来，管清玉要了口水喝，然后哑着声说道：“我其实只是一个小兵卒，有一天有一个人找到我，说我弟弟在宫里犯了事，本是死罪，幸好得了一位贵人相助，才得以活命……”

清玉插话问道：“你可认识那人？”

“不认识，他戴着面具，声音也不熟悉，但是我肯定，他应该是军中的人。”

清玉点了点头：“继续。”

“我当时有些半信半疑，我弟弟并非那种冲动好惹事之人，进宫几年一直是小心谨慎，怎么就突然犯事了呢？那人看我不信，就拿出了一封信给我，上面的字迹是我弟弟的，信上简单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救他的那位贵人正是皇后身边的内侍太监，末了说他被调去了凤栖宫。”

皇后，竟然是她！

楚莫其实潜意识里一直认为这背后的主谋是皇上，却不成想是皇后，她和安家有仇？

就听那人就继续道：“他说一次活命，不代表次次都活命，若想我弟弟在宫中平安顺遂，就要看我的表现了，我当时也没有别的选择，为了我弟弟，便点头答应了。”

清玉问道：“他让你做什么？”

“他让我监视安将军，抓他的把柄，然后告诉他。”那人说道：“安将军平时自律得很，为人又谨笃正直，说实在的真没有什么把柄可抓，直到那次城外巡视，他救下一名猃狁男孩，我觉得这应该算是把柄，回城后，便俏俏联系了那人，并告诉了他这事。”

说到这，那人停了一下，顺了顺气息，才继续道：“那人听完，当时没有说什么，只说让我回去，我没想太多，就回去了，也就过了两天，那人又联系我了，他将一封信交给了我，说让我想办法将这信混入沐将军的家信中。”

“军中人都知道沐将军有每月寄一封家信回去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