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谁啊?”
桂木奉太郎昨晚熬夜在写《我的青春物语果然有问题第二卷,目前他收入的主要来源还是轻小说。
“桂木君,你完了,更年期阿姨课上点名了,你现在赶紧过来谢罪吧。”
桂木奉太郎瞬间回过神来,更年期阿姨是文学通史的教授早间明月,是文学系中最不通情理的年轻教授,从国外进修回来就担任其稻荷田大学的教授职位,在学术界很有名。
至于为什么叫更年期阿姨,并不是因为她年纪太大,实际上早间明月才三十二岁,但她总是一脸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做事总是不通情理。
“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个学生。”
对于现在的桂木奉太郎来说,学历并不重要,但他喜欢大学的氛围,这种如歌的日子,谁不想体验第二次呢?
简单的洗漱一番,桂木奉太郎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驾车从公寓前往学校。
早间教授正在讲台上讲述关于《源氏物语这部书的历史价值,瞥见从后门准备溜入的桂木奉太郎,立刻停止讲课。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随着早间明月聚焦到桂木奉太郎身上。
“桂木奉太郎,这是你第四次缺课,这学期你的成绩为0,下课到我办公室一趟。”
该死,早知道还不如不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桂木奉太郎先跑到走廊里给北野文打了通电话。
“北野君,先按照昨天的形式拍摄,等到工作人员将剧本全走一遍再等我过去进行下一步拍摄。”
那边的北野文听说桂木丰田郎暂时不会到片场,喜不自禁,这个爱指挥的家伙终于滚蛋了,北野文觉得是时候重掌大权,好好调教一下演员了,至于桂木奉太郎说的花絮,随便走一圈应付下就行。
早间明月身为教授,拥有一间独立办公室,她撩了下垂在耳畔的碎发,头也不抬的整理桌上的文件,问道:“我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
但我可没正当的理由。桂木奉太郎脑筋急转,悠悠开口道:“早间教授,你明白什么是梦想吗?”
“每个人都有梦想,而每一个伟大而壮阔的梦想,在旁人听来都是狂想,甚者只能换来一片残酷的嘘声。”
早间明月挑挑眉,横抱双臂,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的她比17的桂木奉太郎还要高上两三厘米,气势如山,压的桂木奉太郎喘不过气。
她冷冷道:“继续。”
“2004年11月2日,在家中刚买的彩电上,我看到了一部电影,但我很不满意结局,我说我以后要当导演,我要拍出圆满的剧情,但我姐姐桂木爱芽却嘲笑我,认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成功。”
“但就是因为人都有梦想,所以我相信:有一天,我也可以拿起摄影机,有一天,我也能够站在领奖台上,所以我从不怀疑,拥有梦想,又肯为梦想付出努力的我,可以成为一名导演。”
“无数次,已经无数次,当我看到影院上映的烂片时,我都会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毫无才华的人可以拿起摄影机,难道我就不行吗?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现在,我就有成为导演的机会,问题是我需要更多的时间!”
早间明月忽然打断道:“桂木爱芽是谁?”
“我妹妹。”桂木奉太郎嘴一张,就知道完蛋,露馅了,他可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刚才只不过顺口胡诌个名字,增加真实性罢了。
但更年期阿姨拥有一双火眼金睛,她的嘴角竟然流露出一丝笑意,“这段话改编自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个梦想,看来桂木同学对上学期的课本内容很熟悉。”
“嘿嘿,我也曾热爱过学习。”
早间明月指着沙发道:“坐。”
然后拎了一台超薄本给桂木奉太郎,说道:“写检讨吧,写完发我邮箱。”
桂木奉太郎瞬间像打了霜的茄子,他郁闷的想着,现在的他可是一个字都值上百日元,结果却要浪费在检讨上。
但早间明月已经进入工作状态,批改上周大家交的论文。
检讨这玩意还真不是人写的,需要加一定的修辞强化自身愧疚忏悔的情感,又不能使用太华丽的辞藻令人感到假大空。
“万恶的更年期阿姨。”桂木奉太郎嘟囔一声,丝毫没有悔过的模样,而是趁着早间明月不注意的时候,给工具人山田君编辑了一条短信。
“山田君,救命啊,昨晚熬夜写出了《物语第三卷,但上午上课迟到,需要一份诚心忏悔的检讨书,在线等,急。”
哼哼,又可以用早就写好的第三卷勾引山田君出力了。
坐在狭小隔间中的山田君看到第三卷,顿时眼中放光,桂木君是吃了春药吗?最近劲头十足啊。
所以,他毫不犹豫把活计包揽到身上。
“山田,到我办公室一趟。”
山田对一旁新来的实习编辑道:“你帮我写一篇检讨,就是大学生上课迟到那种。”
新来的实习生虽然疑惑,但还是坐到了山田君的位置上,看到电脑上打开的文档,正是《春物里比企谷幡那篇恶搞的检讨。
于是,实习生一拍脑袋,暗道:山田编辑一定是在考验我,让我写一篇类似的恶搞检讨。
于是,他打开文档,疯狂敲击键盘。
十分钟后,山田君再次回到工位,他需要去和插画师商谈插画风格,看也没看,把实习编辑写好的检讨发到了桂木奉太郎的邮箱中。
桂木奉太郎一直在佯装敲击键盘,看到消息立刻从邮箱下载好word文档,拖到桌面上,喊道:“早间教授,检讨我已经写好了,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同时,他双击文档打开。
扫了一眼,脸色大变,可早间明月已经走到他身旁,拿走了电脑。
“上早课是对青春的的亵渎,是对所有花季少年的凌迟。”
“讲台上的教授总是一边留下困难而无用的课题折磨年轻人的脑细胞,一边挺直腰板喷洒唾沫星子吼叫:我都是为了你们的未来考虑。”
“这样的嘴脸,真是让人讨厌呢。可每每只要说一声:你怎么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良苦用心呢?就能将迫害者和被害者的地位进行互换,这可真是脱离了客观逻辑的奇迹,但总是依循着社会传统让人难以反驳……”
“这个颠倒黑白的小型社会果然让人抓狂,哪怕半夜被噩梦惊醒发觉自己一无是处也难以升起在这样吞噬掉快乐的魔窟中认真学习的念头……”
早间明月的眉头皱成川子型,她盯着桂木奉太郎,将手中的红笔掰断成两截。
“桂木同学,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