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一直盯着人家的司机的后脑勺，盯得司机脸颊都开始冒汗了、还是跟夫人开车舒服，一点压力都没有。有的人就是单独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跟别人一比较就会发现好的不得了。

“你跟章日轩的相亲的事情怎么样了。”小羊找了个话题。那司机嘴角扯动了一下。终于是转移了一下注意力。

“没呢，又没有消息了。”显而易见的失落。“其实我是不想结婚的。”那声音上扬的带着自豪。“结婚有什么好的。我现在一个月工资五千多呢。找个男的结婚我还得伺候一家老小的，不适合，等攒几年的房子钱我都能自己买套房子了。”高洁得意洋洋的说着。小羊都是怀疑她是不是喝可乐喝高了。

“哦，那是挺好的。”小羊觉得已经是没有谈话的必要，这高洁就跟个火药桶子一样，一句话都非得夸夸自己。

“我有一个同学，跟咱们在一个地方上班。是小学体育老师，有车。这几天跟我接触着呢。我正在考虑。不过，他的生活不检点。跟好多女的有那种关系，我是不同意婚前有关系的。也不知道那些女的是怎么想的。”高洁还真是这一点夸自己上是信心十足。

“那你还考虑一下他吗。就不怕他给你搞出来一些的私生子啊。”

“那倒不至于吧。反正我是不同意那种事情的，太恶心了。”

“你不下车吗。”高洁看着小羊在车里没有下来的意思。满脸的惊讶。

“我送她回家。”司机这次是没有了那绅士风度，跑也似的一踩油门飘了。

“夫人。你有没有不舒服。我刚才开的有点快了。”司机把车窗摇下来一些。“我带你在这湖边逛逛吧。”小羊的习惯是安静。

“她是不是太聒噪了。”小羊拿出车子上一直是备着的果脯。

“有点不习惯。她跟夫人一点都不一样，好像是完全的相反的两个人。”司机还微微的看了一眼小羊的反应。恐怕是自己说错了话。

“哪里不一样。大胆说，我想听实话。”

“就是外貌和性格完全的不一样。就是让人很不舒服。”

“那里停一下。”小羊指了指路边的一个长亭。

不一会，淅淅沥沥的就下起了小雨。潇远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有酒气还有雨的湿气。

“你要是不喜欢这里，可以不用工作的。有我在，没有人敢说你什么。”小羊的不乐意潇远还是看得出来的，高洁那样的人单位里一大堆。

“我想做做投资，你给我钱。”小羊也不矫情。说的理直气壮。

“好。”潇远牵着小羊的手。咧开的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过，工作还是留下了。

“我觉得除了跟这些的同时交流，那些的小孩子还是挺喜欢我的。”小羊还是舍不得的。

“你在哪里都讨人喜欢，要不是你的身边都是一些小鬼。我还真舍不得让你去工作。别太辛苦了。有任何的事情告诉老公。”潇远握着的手都不自觉的用力，恐怕小羊跑了。

心里总是感觉带着距离感，又是说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拦在两人之间。明明小羊这么活泼伶俐。

“小羊。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呢。”一大早那邱丽又是顶着一个大黑眼圈。

“怎么了。”

“就是咱们两个值班是分开的，我想咱俩相互合作。你帮我盯班一周，我帮你盯班一周，这样咱俩半个月只需要值班一次了。”邱丽满是期待的看着小羊。“这样你星期天就可以回家了。”

“好。就这么办。”小羊爽快的有些出乎邱丽的意料，不过还是同意了。

连着两周都是相安无事。

“小羊，你上次不是说你跟邱丽值班换了吗。这个很危险了，我们层的主任因为是值班把换班的老师训了一顿。”高洁提醒小羊，还是有着几分的关心。

“可是这话我不好说，只能是等着东窗事发了。”小羊也是听着班里的反应不是很好，但是一个办公室的都已经答应了她，也不好再变卦。

晚上快九点了，最后一节课下了课，给邱丽值完班她就可以回家了。因为这里人多嘴杂，小羊的强烈要求下还是自己上下班骑着自己的小电动。就是不远处总是有那么一辆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咚咚咚咚。”教师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小羊一看是那黑脸的主任。现在一看他的脸就心里“咯噔”一声。

“这是你的班吗。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上来就屁啦啪啦的冒火。“是邱丽老师的，我帮她值班。”

“她呢，怎么不自己值班。”

“她有急事来不了。”

“让她给我打电话。”气呼呼的就走了。

“邱丽。刚才主任来了，他可生气了怎么办。”

“别怕别怕，我去找他。对不起，小羊。让你担惊受怕的。我跟我孩子在游乐场呢。”挂了电话小羊害怕的不得了。得下班之前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不然潇远知道了自己肯定是干不长了。

他最不想让自己受气。

“我怎么觉得是你的班主任给举报的咱俩互相值班的问题。”晚上邱丽打来电话。“我刚问他了，他说是主任找的他，主任可是一上课就敲的门，好像是抓个现行的。你觉得呢。”不愧是老教师。分析的头头是道。

“我知道了。”

“主任说不会找你事，你是帮我值班，我就跟他说了，人家小羊工作那么积极，这事不管她的事，主任也说他没怪你，你放心哈，明天上班我直接去他的办公室。好好睡觉别瞎想了。”

“嗯。”邱丽安慰了小羊一通，小羊才放下心来。果然这件事情不需要她出面处理。

“谁。”都这么晚了还有人敲门。只以为是鹿琨又是发明了什么好的菜式。话说这几天都没有鹿琨来烦她，倒是狗子每天喂得饱饱的。

“我。”混着寒夜的冷意潇远一进门就把小羊那小身板裹了个严严实实。“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没有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跟谁聊天呢。”

“我亏欠了。”小羊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巴巴的祈求原谅。

“这可怎么办呢。一上手就亏了不少钱。”潇远看着小羊投的那几个股份。心想这也是个天才，第一天就亏了一半。这钱倒是对于潇远来说不值一提，不过。这是一个惩罚的好机会。

“亏了五万。反正我是还不起了。”小羊一副赖皮的样子。那样子可是没有半分的愧疚。潇远是越看越喜欢。

“噗。哈哈哈哈。你呀。我哪舍得惩罚你啊，就怕你再跑了呢。”潇远把横在沙发上的小羊的脚放在手心里。“跟我说说。”气氛忽然是温馨之中带着严肃。“为什么不跟我结婚。”

“我怕。”

“怕什么。怕我欺负你。我......”潇远一下子住了嘴。只是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摸着那小羊的脚，带走那脚上的凉意。“我真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喜欢一个人，小羊，我这辈子都是离不开你了。你怕的事情。我也后悔。我做过很多后悔的事情。唯独这一件，我是尤其的后悔。”

小羊想要抽回自己的脚。“我去给你煮杯茶。”

“喝什么茶，今晚上还要不要我睡了。”语调忽然放低。“放心。我一会就走，看看你就走。”看着小羊一眼，这一天的疲惫都减轻了。

对面的鹿琨刚刚要出门丢垃圾，顺便是拿着小羊的垃圾，还没开门听到了潇远来的声音，现在还木头一样杵在自己家门口。已经是在盘算着退房了。

原本觉得婚姻是束缚，潇远现在巴不得自己被束缚。

原本觉得婚姻是自己的第二新生，现在小羊只想要自己一个人生活。

“早点休息吧。”潇远在小羊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那个。”小羊抬头看着笑颜，眼睛像是森林里初见阳光的小鹿。让人跟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恐怕惊扰了她，又好似什么都不会打扰了她一般。“能不能不要让司机过来送菜了，我想自己逛超市。而且。那些东西我也吃不了。我也不会做。”小羊最后说着都是有些可怜巴巴了。“我平时都是吃食堂的。”

“食堂的没有营养。你原来都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好吧，你习惯逛超市我下班了陪你。不过，那些补品你是每天都要吃的，我派人来检查。不然，我就给你请保姆了。”潇远威胁道。

小羊可是宁愿天天吃泡面都不喜欢被一个陌生人照顾的人。这对于她真的是不小的威胁。

“好吧。”小羊服软了。却是没有了以前的跋扈，温顺的让人心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是小羊活泼撒娇的时候总是给人一种温柔的距离感。

出门的潇远在门口站了许久。

鹿琨看到那潇远走的时候眼睛红了。心里一惊，发生了什么。小羊跟表哥是怎么了。

两个人在一起喜欢就够了，两个人分开却是各种各样的理由。破镜难重圆。

喝了点酒胃里火烧火燎的才有了睡意。

“我要药流。”一年前。刚来到这里，小羊就去了医院。“意外怀孕。”很简单的理由。一个怀孕半个月的还算不上生命的东西。无论是哪一个理由小羊都不能留。也留不起，自己都活的这么的凄落，怎么去为另外的一个生命负责。

“药流？”潇远看着那份报告。自己都不是愤怒，只是愧疚。一年前，一年前，时间太久远。他都忘记了那个时候小羊为什么忽然消失。为什么第一件事就是打掉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小羊整日的念叨就是想要一个孩子的。一家三口，她对于结婚并不排斥，是憧憬。只是那个时候排斥的只是自己罢了。

“你去打架了。”看着鹿琨胳膊上的伤口还有脸上的擦伤。小羊忽的是小声的说。“是为了哪家的姑娘啊。”

“才不是呢。”鹿琨愣一下。随即带着些的恼怒。“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把我当小孩子看。”

“哟，哟。好，你是个大男人。大男人。我去上班了。”小羊推出来自己的车子才发现那鹿琨也弄了一辆车子。

感情这是这几天去学骑车子了。

“小羊。我表哥，昨天来过了吧。”鹿琨还是问出了口。

“小子，年纪轻轻的就听墙角可是不好啊，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掺和。你是不是也觉得，你表哥这个人我是高攀了，应该是牢牢地抓住。我虽然只是活了26年，自己觉得也是够久了，我想要的生活自己还得不到，不想拖累别人。”小羊自叹一声。

“小羊老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呢。”

“嗯......还说不上来。应该是想要一个不会让我担心的人，要是找不到的话，那就自己过吧。潇远对我很好，事无巨细我跟他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什么都不能跟他分担。”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小羊也会说。她现在哪里还敢说真话啊。

真话就是她谁都不喜欢，甚至于不喜欢自己。她要的是一个从来都不会给自己精神压力的人，凶一下不行，瞪一下眼不行，就是脾气不好的喘粗气都不行。她要的就是温和平静不急不躁。

那样的人哪里有啊，她自己都做不到。

“你昨天跟主任说什么了。”新的班主任，裴永盛。两个人的交流以这样的方式开场还真是渲染了悲凉的气氛。

“我。就是主任问我你跟邱丽的事，我就说就那一天。我说错了什么吗。”撒谎都不会。一看就心虚。

“说错了，一天也没有。”

“哦，我知道了。而且，邱丽给你值班的时候是带着孩子来的。闹得咱们班不能学习。”

“这样啊，我不知道，放心吧，以后我自己的班我自己会看的。”小羊说道。

裴永盛知道自己在说谎，小羊也知道他在说谎，他也知道小羊知道他在说谎，这个混蛋还在说谎。

“这件事情就是他举报的。”小羊到了中午还是气的不轻。

“哎。他是个老教师了，跟主任的关系又是特别的好。你这也没办法。对了，章日轩去相亲了，他都有了女朋友了，都在朋友圈官宣了。那他还来问我干吗。”高洁一脸的被抛弃的怨妇形象。跟那天说着自己不想结婚的大义凛然判若两人。

果然是有的人不想结婚是没人要，有的人不想结婚是真的不想结婚。

“小羊怎么在办公室光带着耳机也不怎么说话。小羊就是喜欢音乐，喜欢做题，天天抱着课本。”主任又浪过来送喜帖。看见这软弱可欺的小羊就嘴贱的眯着眼。

“我不是不爱说话，我是不爱跟某些人说话。我跟我朋友玩的可好了。”小羊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微笑，温柔可人，没有攻击力。“是不是啊，裴老师。”

“啊，啊。小羊可讨学生的喜欢了呢。我们班可喜欢她了。”这个主任的跟屁虫说道。“来来，吃糖，抓了一大把糖放在小羊桌子上。”这是要堵着她的嘴呢。

“谢谢。”甜甜的一笑。